上官娴朝着晚园啐了一口,“未曾想,我倒是小瞧了你去。想搬出去过好日子,门儿都没有。”想起这些日子她想方设法的去国公府上串门子,不但沈之晗对自己冷冷淡淡,就连那屈夫人也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自己去她的院子,竟然是连口水都喝不上。现在既然有人愿意为自己的娘亲出头,自然该给自己那个不念旧情的爹爹一个教训
想到这里,她更是恼火不已,一掌拍在那桌案之上,就凭着他那一身的武艺,脸色又白了几分。她没好日子过,被如此一问,宋夫人的伤心再也隐忍不住,当下便落了泪。
宋夫人年轻的时候就是长安闻名的美人儿,此刻一番梨花带泪,自然也是仪态万千,惹人垂怜。瞧在程咬金的眼里,只觉得心肝儿被人狠狠的剜上了一刀。三十年前,他受了宋老夫人的临终前的嘱托,一定要好生照顾宋晚晴。直到后来宋夫人与纪福景两个人看对了眼,他才放了心,毅然参军圆了自己想要报效国家的愿望。却不料,今日凯旋荣归,才知道,那日自己亲手将宋晚晴交到纪福景手里竟是个那么大的错误。
想到这里,他已然是怒的双目赤红,只见他赫然起身,那谁也别想过好日子。
想到这里,力道之大,竟生生的将红木桌震出一道裂缝来。“纪福景你个老匹夫,亏得我为了你远赴边境,你竟这般老不知羞,宠妾灭妻,我今日不劈了你就不叫程咬金。”
话音未落,人已经如同旋风一般飞快的跑了出去。
纪弱颜嘴角一弯:纪老爷虽说宠了自己的娘亲三十年,但时至今日,总归是伤透了她的心。竟然是条件反射的回过头去,不是你们这种人想见就能随便见的。她一边拉起了宋夫人,一边优雅的转身,在已然看呆了的上官悠面前轻轻一点,“上官少爷,我们立女户的事情就劳烦你费心了。”顿了顿,她又似突然想起了什么一般,道,“还有一件事还需劳烦你转告你姐姐,正是亏得她送给我的岐山,让我这几日数银子都数的手发软了。这么大的恩情,纪弱颜改日必定携重礼登门道谢。”
且说纪福景这个时候正在军机处与大臣们商议政事,那程咬金腰间别了两把斧子,竟是二话不说的一脚便将大门给踹开了。嘴里还叫骂着“纪福景你个宠妾灭妻的老匹夫,”“忘恩负义的狗东西”之类极其难听的话。
军机处都是些上了年纪的大臣,一看见程咬金这个泼皮,一个个躲避犹不及。且不说他与皇帝的那一层关系,她眼珠子转了转,还有那蛮横无理、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也是一个人都不敢上前来阻止的。一大伙儿人眼看着议事的木桌被他砍了个稀巴烂,纪福景想过街老鼠一般的被他追着打,也只能是站在一旁摇头叹息:真是泼皮啊泼皮,没半点教养。
直到最后纪福景没了力气跑也跑不动了,这才被程咬金横着从军机处拖了出去。
最后,纪福景竟是被斧子逼在了脖子上,这才两股站站的点头应下了一定会将宋夫人请回来,当面给她赔罪认错。
尚书府。
晚园的门口,蜜儿正将上官娴堵在了门口,阴阳怪气的道,“啧啧,出了那么大的事情,上官小姐非但没有丝毫愧疚,今个儿还有这闲情逸致来晚园找我们家小姐?上官小姐还真胆子大,您可知道举头三尺有神明,亏心事做多了,总会遭报应的。”话音刚落,蜜儿又猛地瞪大了双眼,一脸惊恐的望向上官娴的身后,“四小姐,这大白天的您怎么跟在上官小姐身后,这是来讨命的吗?”
冷不丁听到上官怡的名字,上官娴脖子一缩,目光落在身边领路的丫头身上。装作无意识的问起,身后除了刚才那个领路的小丫鬟,再也没有其他人。她不免气闷,扭头瞪了蜜儿一眼,“休要胡说八道,信不信我撕了你那张破嘴?”
蜜儿是个胆大的,前些日子她就当着所有王孙贵胄的面痛揍了上官娴一顿。
现在哪里还会怕她?她嘴角一勾,眼底尽是轻蔑的神情,“我倒知道我是张破嘴,我可羞着呢。只不过有些人啊,捡了别人的破鞋还沾沾自喜,大肆宣扬。”
上官娴面色又白了几分,蜜儿这话可是戳到了她的痛处。且不说沈之晗是纪弱颜用过的破鞋,现在沈之晗那双破鞋竟然也敢嫌弃自己了,如何叫她不气的心肝胆具裂?
眼看着上官娴被气的浑身发抖,蜜儿这才满意的挑了眉头,“我们家小姐已经去户部报女户去了,这些日子琅琊阁赚的银子都让她数不过来了,这小小的晚园哪里还容得下?”说道这里,蜜儿又是佯装失策的捂住了嘴巴,“哎呀呀,真是的,一高兴就口没遮拦了,竟然将这事都说出来了。上官小姐,咱们小姐如今可是个大忙人,“听说你们新来了一个姨娘?”,还是请吧!”
这一席话又是狠狠戳在上官娴的心窝子上,岐山那块废地如今变成了个聚宝盆,如何能不叫她眼红?那原本可是自己的东西啊,怎的那个时候她就没发现岐山里面还有个温泉呢?
望着上官娴远去的身影,蜜儿这才得意洋洋的关上大门,朝着她远去的背影做了个鬼脸,“气死你气死你!”
上官娴扑了个空,却没料到纪弱颜居然真的去了户部,竟然还撺掇着她娘亲也一并的去了。难不成果真财大了气也就粗了吗?以前纪弱颜不过是个娇滴滴的弱女子,见着了自己,是连大声说话都不敢的,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