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沈家受的那些个委屈她没寻她们的晦气,这回倒是闹到自己门前来了?一想到这里,纪弱颜那一股怒意瞬间就涌了上来,“蜜儿,抓住她。”
蜜儿飞快的赶了过来,一脚踹在凤娇的腿窝子上,一个反手便揪住了她的发髻,一个用力,便让凤娇不得不得抬起了那张脸。
纪弱颜燃起了满腹的怒火,袖子一撸,扬手便重重的扇了凤娇四个耳光。那力道瓷实的,当即便将凤娇的俏脸扇的红肿了起来。凤娇被蜜儿钳制住了,竟是无法还手,只能生生的受了这四巴掌,嘴角也是溢出了血丝来。
“我几日前便与沈之晗和离,现如今茯苓死在沈家你们不去报官,倒是来我这尚书府门口闹了?”输人不输势,纪弱颜望着屈夫人那张气到发白的脸,冷笑道,“屈夫人,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竟不用脑子想事情的吗?”
沈家子嗣单薄,茯苓一怀孕,屈夫人就立即将她接出雪苑,好生养着。由此可见,屈夫人对于她肚子里孩子的疼爱。现在眼看着孩子就要出生了,没想到茯苓却突然死了,这叫她如何受得了?
“纪弱颜,你以为这长安没有王法了吗?不但害死了我的孙子,现在还当街动手打人,我国公府岂能饶你?”屈夫人气的浑身发颤,“我当初是瞎了眼,怎么会同意你这个扫把星进门。这会可好了,好容易把你赶出去,没想到你还是阴魂不散,连我宅子里面的人都不放过。今个儿你若不是不给我一个交代,我便将棺材摆在你尚书府门前,倒瞧瞧你是如何只手遮天的!”
纪弱颜那满腔的怒火被屈夫人的这一席话激的更甚,扭头瞧了一眼被蜜儿踩在脚下的凤娇,“屈夫人,和离之前我是您的媳妇儿,打骂仍由您高兴;现在我与沈之晗和离,我便是纪家的嫡女,哪里容得你这般欺负?今个儿谁敢在这里闹……”说罢这话,纪弱颜用力的击掌三下,赫然从门口涌出二十几个年轻力壮的小厮,手里举着长棍,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我便让让她与凤娇一般下场!”
一见此景,屈夫人更是惊得连退了三步:那个扶不上墙的烂泥,居然有这么大的胆子,敢与我国公夫人对峙?
“好气派的仗阵,果然不愧是尚书府嫡女!”
身后陡然传来一阵清脆的巴掌声,那带着挑衅和敌意的语气是纪弱颜最为熟悉的。
扭过头去,果然瞧见众人默契的让开一条路,一个身姿曼妙的紫衣女子从辇上走了下来,面上是狠厉和冷笑。
“你终于出现了么?”纪弱颜一声冷哼,粉拳紧紧的攥成一团,“新仇旧恨,咱们不如一齐算算可好?”
从自己与沈之晗成亲开始,纪弱颜就深知自己已然是成为了别人心头一根刺。她向来都是本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原则,孰料有人竟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她的底线。这叫她如何能忍的?
纪弱颜嘴角勾起一抹笑,仰首望着从人群外走过来的人。眸光犀利,秀眉上扬,竟是一股子睥睨天下的风范,“上官小姐,但凡我纪弱颜有麻烦的地方,都是事事有你的身影,真是有劳费心了。”
没错,从一开始便端坐在辇上看戏的不是旁人,就是上官娴。
纪弱颜原本还想给屈夫人留上三分颜面,不过既然主谋在这里,她也没有必要再遮遮掩掩。当下便使了些手段,将上官娴逼的再也坐不住,当即便走了下来。
“纪小姐此话真是从何说起啊?”上官娴面上挂着冷笑,“俗话说的好,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纪小姐既然做出了那不堪的丑事,那又何必装模作样,把自己看的多清高似的。”
从宋晚秋大闹尚书府开始,纪弱颜就摸出了一些端倪。事后她有派了黎妈妈去打探了,果然瞧见上官娴身侧的丫鬟与宋晚秋见过几回面。看来,即便是和离了,她还是打算阴魂不散的缠着自己呢!
“若说到做丑事……”纪弱颜吟吟一笑,眸光却是狠厉,“那弱颜与上官小姐想必,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了。”
纪弱颜这牙尖嘴利的,让周遭的人群都忍不住一阵哄笑:谁不知道上官娴与沈之晗在江心小筑的那点丑事啊?
上官娴被笑的面上青白交替,气的浑身发颤。当即扭头瞪了秋侬一眼,“没眼力劲儿的东西,还不把东西拿出来,我倒要瞧瞧这个贱人还有什么话要说!”
秋意会意的点头,转身便从后面的座辇上拿出一个锦盒来。
对上上官娴的冷笑,纪弱颜却是一头的雾水,那个锦盒她可是一点印象也没有。不过她身侧的蜜儿却是陡然的白了面色,那原本钳制着凤娇的手力道小了些。一时不防,被突然起身的凤娇撞了个趔趄,竟是身子一歪,跌坐在地上。
纪弱颜心下疑惑,借着去拉蜜儿的时候,皱眉询问,“蜜儿,你认识那个东西?”
蜜儿面色发白,面露难色,“那是表少爷……”
话还没有说完,只见上官娴素手一扬,将那盒子打开,里面搁置着一封信,还有一个绣着鸳鸯的红色锦囊。立在一旁的屈夫人该是早就被上官娴告知这些了,当即气的面红耳赤,浑身发颤,她望向纪弱颜,狠啐了两口,“不知羞耻的**!”
上官娴笑着拎起锦盒里的信封,缓缓的打开,那半带揶揄嘲讽的声线响起。
“梦里不知昭华逝,花开花落又一夕。但见池旁春睡晚,海棠花开香意浓。前尘不共彩云飞,寂寞烟花笑语欢。别恨人间情两难,恨不相逢未嫁时。恨不相逢未嫁时,好个恨不相逢未嫁时!”上官娴冷声一哼,“这是我从安煜的屋里找出来的,上面可清清楚楚落了你的款。睁大你的眼睛好好瞧瞧,是不是你的笔迹!”说着,她便扬手将那情诗扔在纪弱颜的脚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