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安煜与你从小便是青梅竹马,即便嫁入沈家之后,你们两个还有往来。每次你有了难处,安煜都是半夜潜入雪苑,与你互通消息。”上官娴冷笑道,“后来你因为之晗冷落你,便转而勾搭上了安煜。至于有没有在后院做出那些苟且之事,那便是不得而知了!”
蜜儿急得双眼通红,当即冲上前去,呵斥道,“休要胡说,我们小姐与表少爷清清白白的!”
这个时候纪弱颜蹙眉将地上的情诗捡了起来,上面的的确确是自己的笔迹没错。里面对于自己的婚姻不满,还有对于恋人两相离别的愁绪表现的淋漓尽致。至于那句“恨不相逢未嫁时”,那不就是写的嫁人之后的纪弱颜和安煜么?
纪弱颜心下一惊,她确实从来没写过这种信,难不成在自己穿越之前,两个人真的暗生情愫了?若真是这样,事情便难办了!
纪弱颜缓缓的吐了一口气,伸手将蜜儿拉了过来,“蜜儿,你且去瞧瞧老爷他们为何还没出来……”
蜜儿应声,正准备转身回府,却堪堪被上官娴快两步给拦住了,“不用去找人了,这会儿裴老爷领着两位少爷和少夫人正在江心小筑赴宴呢,”嗤嗤的低笑了两声,她眼底闪过一丝幸灾乐祸,“在那边我也替裴老爷备了一分豪礼,约莫不到傍晚是回不来的了。”
说着,上官娴又从锦盒里面掏出那个红色的锦囊,“瞧瞧这里面是什么,好个不知羞耻的东西,竟然在成婚了以后,与别的男人结发,真是无耻至极!”那高亢的声音一落,手里的锦囊硬是生生的摔在了纪弱颜的脸上。
纪弱颜低头,瞧见那红色的锦囊里面装着一缕用红线绑着的青丝……
屈夫人看到这里,已然是浑身发颤。这一年来,纪弱颜韬光养晦,装柔弱,装可怜,骗尽了沈家所有的人。就在大伙儿就将她这么一号人物给忘记了之后,她竟然在雪苑干起了那般不要脸的勾当,这一顶天大的绿帽子扣在了国公府一年之久,她们竟然是闻所未闻。现如今,她和离出府,带走了能够遏制沈家的大秘密,而且还害死了自己即将出声的长孙,这个贱女人是要毁了国公府吗?
“纪弱颜,你这个贱人!”屈夫人此刻热血上涌,哪里还顾得上姿态,竟是尖叫一声朝着纪弱颜扑了上去,用力扇了她一巴掌,随后又一把揪住她的发髻拉扯起来,“你这个不知羞耻的贱女人,茯苓身怀有孕,只不过撞破了你的丑事,你就心狠手辣的害死了我的孙子,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被屈夫人撞得跌倒在上,面上还生生的挨了一巴掌,纪弱颜左脸霎时就肿了起来。她被这一巴掌打懵了,手里的却是紧紧的攥着那一个红色锦囊,竟没有半点反抗的意思。现在无论自己做什么,说什么,也只会越描越黑。想到那日安煜从呈远楼失魂落魄的离开之后,自己就再也没有见过他,而且现在上官娴还说这些东西是从安煜的房里搜出来的,难不成他被怎么样了?
想到这里,纪弱颜一把攥住屈夫人的手腕,将她推了个趔趄,“上官娴,安煜现在在哪?”
上官娴似乎知道纪弱颜会要来一招当面对质,一副早有准备的模样。扭过头去,清脆的击掌三下,竟是从人群后面走出来一个人。才十几日不见,竟暴瘦成这般模样了?
安晟目光闪烁,战战兢兢的立在上官娴的身后,不敢抬头看纪弱颜一眼。
“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上官娴一脸得意,“我说的大伙儿不一定信,但是安煜的亲弟弟所说的,该是没有假了吧?”
安晟脑袋越发低了些,“从一开始我大哥便是心仪弱颜表姐的,谁知道她嫁给了沈之晗。之后,我大哥也是放心不下,便潜入雪苑,与弱颜表姐见了面。而他每次都是以姑母的名义去,而那些东西也是两个人互留的,我没有说假话!”
“安晟,你这个兔崽子!”
就在安晟话音刚落的时候,一声呵斥从人群后面传了出来。还不等大伙儿看清来人的样貌,却见一道浅灰的身影一闪而过,一拳狠狠的打在安晟的下颌之上。
安晟身子原本就弱,哪里挨得住这一拳,当即飞身撞在了一旁的石狮子之上。只见他一脸惊恐的喷出一口血,身子也怕的颤抖起来。
安煜这个时候勉强撑在石狮子一旁,才得以站稳身子。那浅灰的长袍之上被染红了,整个衣袖已然是一片血肉模糊。
纪弱颜陡然瞧见这个场面,当即便觉得胸口一阵窒息。哪里还顾得上其他,转身便扑了过去,“煜表哥,你这是怎么了?”
安煜那一脸的厉色在看见纪弱颜的时候瞬间软了一些,不过那原本俊俏的面上因为失了血色而变得苍白起来。他欲言又止,最终是颤抖着抬起手,一把将纪弱颜搀住自己的手推开,扭头看向安晟冷语道,“安晟,你这个混球。竟然在我茶里下药,还盗了我的锦盒。”
安晟一阵急喘,却爬不起来,只能惊恐的望着安煜。
话说着,他眸光一虚,眼看着一阵脚软。而此时的安煜却是不管不顾,将自己随身带着的小匕首毫不犹豫的划过左臂,那撕心裂肺的剧痛传来,让他皱眉低吟,却也让他再度清醒了几分。“若、若不是我及时赶过来,还不知道你们要朝弱颜身上泼什么脏水。”他声音微颤,急急的喘着气,扭头从纪弱颜手里将那首情诗夺了过来,在上官娴的惊呼声中,瞬间便撕了个粉粹,“这诗是我写给弱颜的,我们青梅竹马,若不是沈之晗插一脚,我们早就在一起了。只是,这一切不过是我的奢望,弱颜从未有过半点歪念头,她整个人整颗心都挂在沈之晗的身上,所以即便你们给她再大的屈辱她也从不会说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