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慕思挤在沙丁鱼罐头一样的车厢里,拖着艳红的行李箱往前挤,放假高峰期,她只能坐火车回城,买了平时很鄙夷的高价黄牛票,一边往出挤一边给严梅打电话:“接驾。”
“大小姐,我昨天刚送你去飞机场。”严梅不可置信。
“你不来接我就蹲在火车站广场哭。”李慕思的耐性终于被磨没了,腔调软软颤颤的,她上辈子到底是造的什么孽,只要王勇刚一出现自己就弱的跟孙子一样,心里难受的撑都撑不住。
来接李慕思的是魏晓燕,高高瘦瘦的立在路边的宾利车旁,一款暗红色的蛤蟆镜挡了大半张脸,干练的齐耳短发显得干净利落。一张脸不苟言笑让人难以接近,一副冷艳气质,看见一瘸一拐的李慕思嘴角微微动了动,走过来接过行李开口:“你出什么事了?”平时的李慕思绝对不是这么说风就是雨的样子,看看现在这副狼狈样。
“我想喝酒。”李慕思瘪了瘪嘴角。
魏晓燕也不多说,开车向着严梅开的小酒吧去了。
严梅酒吧刚刚开张,酒吧不大,装修很古典,用的器皿钵啊坛啊的,虽然有洋酒和啤酒,但来这的人喝的大多是上了年份的女儿红和老白干,李慕思常说她这就一酒馆,严梅就一龙门客栈里的金镶玉。其实严梅一直觉得这是褒不是贬,严梅愿意做金镶玉似的女人。
严梅穿着一身淡紫色的碎花短旗袍,妖娆的站在吧台后,已经有几个客人站在吧台外与严梅谈笑风生、眉来眼去的。严梅说她是生意人,客人就是上帝,对待上帝要像春天一样温暖。看到李慕思和魏晓燕进来,严梅满带微笑的冲着眼前一脸犯桃花的男人说了些什么就摆着腰肢走了过来。
“这是怎么了?昨儿还好好的。”严梅啧啧道。
“我要喝老白干。”李慕思坐在座位上开口。
“辣死你。”严梅殷红的唇里吐出几个字。
魏晓燕在李慕思对面坐下给了严梅一个眼神:“这孩受刺激了。”
严梅就回身去找了两个杯子,拿了上次她们没喝完存下的洋酒:“陈酿没有,喝这个。”就李慕思一文弱书生的酒量喝老白干灌死她。
正当严梅回吧台拿饮品回来给她们勾兑时,李慕思端起瓶子咕嘟咕嘟灌了一气,引来酒馆里客人的一片唏嘘。严梅怔住,随后端端正正的走上酒吧里小舞台的麦克风前甜腻腻的说道:“今天小酒馆里有些事要处理,歇业一天,给大家照成不便请海涵,大家今天的酒就当我请了。”
说完下来就把客人都让了出去。
回身过来看着已经夺了李慕思酒瓶的魏海燕:“她是怎么了?”魏海燕无奈的耸耸肩,她一无所知啊。
李慕思一杯酒下肚,眼泪就开始止不住的掉像断了线的珍珠。
“我的姑奶奶,你倒是说话啊,怎么了?这怎么回个家回来就跟受了气的小媳妇似的,不就被家人逼嫁么?有什么啊?”严梅急了。
李慕思抬头可怜巴巴的看着严梅:“梅子、燕子,王勇刚那厮给我打电话了。”
“这是好事啊,你盼星星盼月亮的不是就盼这一天么?”严梅眨巴着大眼睛。
李慕思用蚊子般的声音说道:“他说他要结婚了。”
严梅动了动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魏晓燕砰一声把手里酒瓶撂在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