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有数,用得着你说吗?”
“好好,我不说,我乖乖闭嘴,我走还不行吗……唉,你真伤我的心……”岳人柏捂胸口,一边抹眼角一边离开,伤心的模样真让人想狠凑骆烈一顿替他出气。
“装腔作势!造作!”骆烈不耻,总以假象示人者最讨厌,一点也不光明磊落。
“烈儿!”骆晶晶再也忍不住,抬首喝斥:“你太无礼了,岳城主再怎么说也是一城之主,你跟他对着干不是把他的面子往脚下踩吗?你这样让他的颜面往哪里放?”男人最好的就是面子,这一点她从苍狼身上学得一清二楚。
“那又怎样?”骆烈怒喝反问,“他要脸咱们就不要吗?他是人咱们就不是人吗?凭什么给他面子却让别人来侮辱咱们?娘,我告诉你,仁慈是好,但不能过份迁就,否则吃亏的永远是自己,懂吗?”
骆晶晶让他一席话噎得哑口无言,脸涨红、蠕动嘴唇说不出要接的话。儿子说得她都懂,只是,柔顺性子早已养成,哪是说改就能改得?踹苍狼下跨、抽苍狼嘴巴已是她生凭第一次动手,这已让她觉得暴力、粗鲁,若再伤害人命……天,不敢想象,依她的性子就是自己死了也做不出!
意识到自己语气过重,骆烈抚上她涨红的脸颊,缓下脸色与语气道:“娘,别怪我心狠,只有你强大了别人才不敢欺负。我再也不想见你寄人离下的模样,再也不想见你为生存奔波劳碌,我长大了,可以保护你!”
“烈儿……”骆晶晶哽咽,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自责懊恼颤音说道:“是娘不好,娘太没用……”让儿子这般担心岂是“没用”二字可概况。
“不,你不是没用,而是太仁慈。他那么暴力的人你都敢反抗更何况别人,只要你想,没有什么是做不到的。你只要记住,不论何时何地我都会站在你这边,知不知道?”
“知道……”泪滚下,骆晶晶唇边绽出柔美笑意。儿子是她的心头肉,她岂会不懂。只要有儿子在她就有活下去的勇气,只要有儿子在她就觉得很幸福、很快乐,别的矣无所求。
“别哭了,把眼泪擦掉。净身,睡觉。”骆烈说罢放开她,从水里捞起毛巾往身上撩水。
“嗯……”点头,骆晶晶听话的抹掉晶莹泪珠,同他一起投入打断的沐浴,心颤抖、流淌激流。
房门,岳人柏将二人对话听听清清楚楚。唇角翘得高高,眼底盈闪赞赏,无声呢喃:大野狼啊大野狼,你儿子可真棒……
秋风夜送凉、夜色如墨,浮云遮月、黑影摇曳,“嚓嚓”沙响幽邪入髓。
一掠影子奔驰,快似电、疾如风,穿林越道,目标……野外客栈。
寂静之夜,每间客房均漆黑一片,影子无声无息纵身跃,从外翻窗潜入贴边某间,于床前单膝跪地。
黑暗中,床上隆起由面冲墙改为朝外,略带鼻音的调调随之而出。“人走了吗?”嗓音中夹杂长年不变的笑意。
“回主子,岳人柏带走骆晶晶母子,将他们安置城内暂居。”影子恭敬回答,借弱得不得能弱的月光依稀可辨他全身墨黑,且,无一处肌肤外露,好似整个人都罩在巨大黑布下。嗓音清朗朝气十足,不乏颤音,双肩抖动异常。
见状,隆起撑身坐起,掩嘴打了个吹欠,单手托腮有兴趣道:“能让你笑成这样,给我说说,是什么乐子?”
“噗……”影子一个没忍住,喷出第一音后连忙在袍下捂嘴。
“走走,上外头说给我听。”隆起下床,颈微晃、斜示窗户。
“是。”影子努力憋笑,随起,双双飞离客栈。
灰月下,两道身影一前一后,后者虽比前者速度更快,但仍居后拉开少许距离。
约离客栈一里处停下,羊肠小道。左逢树林、稀疏,右遇幽山、不高不矮。配以墨色,毛骨悚然,如进坟窟。
隆起回身,灰光照于面,相貌尽现。
路青扬起半边眉,饶有趣味等待影子自报所见所闻。
影子不再耽搁,以掩饰不住的笑腔将在“岳家城”内所见狂景详细告知。
听罢,路青抽笑当场。蹲下、手撑地捶打,爆笑于静夜中显得诡异阴森,仿若疯鬼嚎鸣。
“哈哈、哈……”笑抽了他,小狼崽真牛,说得狠、骂得爽,光身打架,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才入城不足一个时辰便给予震憾下马威,噗……世间也只有他才做得到此等让人身心巨震之事。
光身斗虽不好看,却也无碍。若在那种情况下擦身、穿衣再惩罚侮辱者才不正常。试问,有谁家娘亲受辱后子女能将自己打扮整齐再与人拼命?
“哈、哈哈……”笑到不行干脆坐地前仰后合,将爆笑发挥淋漓。
“主子主子,悠着点,小心身体!”影子着实担心他的安危,再一口气上不来撅去。
“哈哈、哈哈……”声音回荡,于山间严重造成回音扩散。
良久,路青抚着肚子趴地止笑,浑身无力软趴趴。
“主子,可需监视?”影子伸手小心翼翼将他扶身,让他靠树可以支撑。
调整呼吸,路青待气顺才坏兮兮道:“当然监视,搞搞破坏就好,其余不做。”
“是,属下即刻回返。”影子颔首示意。
“随时带笑料给我,不劲暴的不要说……”路青嘴角上翘抽动,不行,还想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