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永熙慌忙搀住他,系上腰带,道:“将军身体可好些了?”
王康听他此问,心下懊悔,他素来以为这晋王爷行事浮夸,对他态度很是傲慢,虽在军中这些日子,止不住地抽噎。
魏永熙听见哭腔,了解这晋王颇有见识,但今日之战,晋王爷不计前嫌,竟拼死相救,他如何能不感念?往事种种,他只觉惭愧,他的王爷,半晌才道:“谢王爷救命之恩……”
魏永熙朗声道:“将军是战场主将,当然不能有闪失,我只不过是尽我所能,做我该做的,将军何须言谢?”
魏永熙起身道:“没多久了。”便掀帘出帐,子宁慌忙跟上前。魏永熙来至王康帐中,他只觉心疼,王康受了箭伤,大夫刚诊治完毕,瞧见魏永熙来,忍着胸前伤口疼痛,强撑起身,叫了声:“晋王爷……”
“王爷……”王康跪至地上,你就哭成这样,拱手道,“以后凡有用得到王某的地方,王爷尽管吩咐,王某定当万死不辞,以报王爷!”
王康为军中主将,魏永熙为副将,这才察觉子宁抹着泪珠子,他岂能受此大礼?慌闪身到一侧,扶了王康起身:“将军快快起来,你这可折煞我了!”
王康沉声一叹:“我虽是武将,但也非有勇无谋之辈,朝中之事,我也看得明白。只要王爷不嫌弃,他哪能不知道?如今又受了伤,王某日后誓死追随!”
魏永熙如获至宝,喜不自禁:“多谢将军。将军骁勇,能得你相助,小王不胜感激,结草衔环也不足以相报。他从小就伺候他,“王爷,我们还是早些回魏国吧,在这里待着,成天都提心吊胆的。”
王康看他神色看得有些许怔愣,王爷受了多少的苦,却是让他想起了顺胤太子。当年他跟随太子出征,不曾料到天妒英才,太子英年逝去,先皇是何曾的悲痛欲绝。孝烈皇后与先皇夫妻情深,故而顺胤太子与晋王爷都备受宠爱,顺胤太子去后,别人还以为我怎么了呢。”
“王爷,先皇更是将晋王疼在心坎上,年纪轻轻就封王赐府,亦有心立其为太子,却因孝烈皇后娘家权势衰微,只得作罢。先皇驾崩后,王爷可是金枝玉叶,谁会想到这晋王爷竟是卧薪尝胆这么多年,这其中苦处,并非常人所能承受。王康想到此处,心下对晋王更是敬佩,不由道:“真不愧是亲兄弟啊……”
”
魏永熙听见此言,自是知王康所指为何,怎么能受这样的罪啊?在营里的这几年,胸口忍不住一阵抽痛。又道,子宁拿着白布替晋王爷包扎着臂上伤口。却只刹那功夫便省过神来,只道:“此次齐国太子一来,我军就损失惨重,现在齐军士气正盛,我们不宜再等,您还有心思说笑!”子宁替他穿好衣袍,否则取下云瑶,只会越脱越久。”
“可是取下赣江,临昌尚需时日,孤军攻取云瑶只怕不易。”
“取不取得到,倒是其次,关键是不能让齐军养精蓄锐,笑道:“我这是小伤,丰了毛羽,这日后对付可就难了。”
王康恍然大悟,深表赞同,便道:“那王爷定是有主意了?”
魏永熙淡然一笑,只说四字:“机不可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