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永熙伤口吃痛,只道:“我真的痛!”他忍不住胸口难受,轻咳两声,继而又道:“我还以为你真会一个人走掉呢。”玉儿冷哼一声,心里愤恨,气得说不出话来!她可是放弃了回齐国的机会跑回来,他怎能骗自己,自己又怎会对他这种人心存怜惜?魏永熙跨上马背,玉儿却立在原地,纹丝不动。白茫茫的雪映得她双颊绯红,远观眉目如墨,宛如青山,魏永熙只觉心痛到了极处,定了定神思,便将手递于她前。玉儿眉头微蹙,如墨玉般的眼睛狠狠瞪着他,心里的委屈怎能忘却。明明是可以逃掉的啊!
半晌玉儿才扶了他手认镫上马。
马行得缓,终是离齐国相背而行。她只不自主握紧了拳心,强压着胸口的疼痛,似胀裂般,喉头堵得难受。山野极静,能隐隐听到魏永熙的呼吸声。玉儿自定了神思,良久才开了口,轻声问道:“伤口疼吗?”
“不疼……”
回到营寨已是亥初时分,玉儿才刚下了马,正欲扶魏永熙下马,他却已踉跄着下得马来,险些跌在地上。玉儿慌扶了他,冲正上前来的士兵喊道:“快把大夫叫来!”
“大夫都跟着到前线去了!”
“那快去把子宁唤来!”
“他、他去后山了!”士兵见晋王面色惨白,自是着了慌,一时也拿不出个主意。
玉儿一咬牙便道:“你去拿些热水还有白布来!”便扶着他入了帐。将他平放至榻上,却见他神情痛楚,面如白纸,玉儿慌解了他衣裳,只见背上半尺来长的一道刀伤血肉模糊,都已翻开来,尤能见骨。“什么时候这样严重了?”玉儿看得心惊,见士兵拿了白布和热水进来,慌忙替他清洗伤口,又道:“你在药匣子里,把白药拿来!”
士兵听了吩咐,立即从桃木匣里取了一白瓷瓶递与她。
药粉研得极细,玉儿抖动瓷瓶,白色药沫便黏附在伤口上,倏尔就浸成了红色。药粉触着伤口自是疼痛难当,只见他眉头微蹙,额上密密一层细汗,却只是忍着疼痛。玉儿拿白布替他包扎了伤口,便替他掩了被角,另去取了热毛巾来,替他敷在额上。
这一番下来,已是亥正时分,玉儿自是有了倦意。
子宁与一小兵背着弓和箭,风尘仆仆的回至营寨,两人一手提只野兔,谈笑风生。子宁难掩喜色:“打了兔子,这下可可以给王爷换换新花样了!”
正说闹间,一旁的卫兵嚷道:“你还谈吃呢,晋王爷受了伤,可寻了你好久!”
“受伤?”子宁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忙道:“怎么会受伤?”不待他答话,已将兔子扔进小兵怀里,匆匆走了,只撂下句:“改日我再来找你!”
子宁一路小跑,气喘吁吁地总算来到营帐外,慌止了步子,惟略略深吸一口气,待放缓了呼吸,方掀帘进去。椅上搁着的铜制水盆,水冷冷的,已晕染成红色,王爷呼吸匀缓,躺在榻上睡得正沉,薛玉守在榻旁,已然是累了,扒在榻沿上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