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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安卡对磨七笑得热烈而舒缓。磨七深吸了一口气,原来空气里已经隐约有淡淡的樱花气息。

她明媚鲜嫩如樱花般地问:“你好安卡同学,找我有事么?”安卡点点头,一贯的眼神柔软笑容细腻:“是的,我想问你。放学后,我可不可以和你一起走?”

算是正式的婉转的表白吧。明明等待了那么长的时光,现在终于触手可及了。却突然哀伤弥漫整个心房,不是这样的,这样不是她想要的。出场方式不对,画面场景不对,对白台词不对,统统不是自己心里暗自策划的那般美好模样。

安卡有些摸不着头脑了:“自己没说错话吧”。可磨七的脸上浮现着明显受委屈的表情,然后留下错愕的自己泪奔而去。

“呃,有没有谁可以告诉自己做错了什么?”

磨七把自己整个人都狠狠地丢在了床上。两只猫头拖鞋无辜地被踢翻,小熊抱枕充当出气筒。

第二天上课秘兮兮地靠近磨七、本着“八卦精神没有最高,只有更高”的原则,来窥探自己好友与心仪男生,交往的进展状况的棉朵,笑得格外灿烂:“听说安卡向你表白啦,哎呀终于这爱情修成正果啦,不容易啊。”

“别提啦。”磨七的头越埋越低:“我没有回答就跑开了。对不起,打赌棉朵你明天又输了。”

棉朵“窸窸窣窣”一阵后终于掏出一张字条,冲磨七快活地眨眼:“没事呢,杀手锏我还没出呢。”

“哈啊?!”

“我不会输的啦。”

“什么意思?”磨七还没有扯着棉朵的衣袖,把这四个字说出来。棉朵除了留下“保密”、“拜拜”,就一溜烟小跑逃开了。

磨七拿着字条翻来覆去地研究,六位的阿拉伯数字。

“这是什么?”磨七叫了起来:“学号么?或者是,哦我知道了。是棉朵银行卡的密码,一定是这样的!可是她为什么要给我?”

磨七漫不经心地念出来。突然聪明的磨七,努力地想到了很多东西。

她想自己似乎被开了一个很大的玩笑。可是她并不恼怒,而是高兴极了。

现在,麦兜兜兜的个性签名特别有意思:“为了防止世界被破坏,为了守护世界的和平,贯彻爱与真实的正义,可爱又迷人的反派角色——麦兜兜兜!穿梭于银河之间的火箭队,有光明的明天在等待!”

磨七要是平时早就吼了过去:“麦兜兜兜,你不去参加春田花花同学会,你来穿梭银河干什么。”

而现在却,恩,有了些感动。

磨七对他留言:“三分钟后,我的楼下见。”

三分钟后磨七下楼,果然看见安卡站在自己面前。磨七忍不住开了口:“是设计好的么?打赌、伙伴们、还有棉朵。可是又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

“吃醋!”

“啊??”

“是吃醋,我看见你和另一个男生在一起,吃醋了。可是后来棉朵告诉我,他是你的表弟,那只是虚惊一场。”

优秀如安卡,是不曾想到会有一天,会因为迟到被值周生拦下,要求写下班级姓名的。微垂下头,就看到了眉目清秀、精灵古怪的磨七。穿得是最大众最规矩的校服,却显得比任何人都更惑人。直到很久以后,安卡才在对方悄然说出“是因为,校裙被我偷偷改短了嘛”之后无奈地恍然大悟。当时的安卡,写完后,还貌似不经意地补充了句“今天值周生很尽职嘛”。这只是开始。

花期已至,一树的花苞从花萼里炸开。几乎能听见的清脆的“砰”声,声音比景象更先传递,然后撞到一起如同浪线。樱花饱满的花苞爆裂的声音,响彻了整个春季。在哪里呼啸着相遇,叠碰起来更高地反推出去,把线延得又长一点。花朵压满枝。

明媚地抬起眼,盛开的樱花似乎在天空的罅隙处筛下来,磨七的视野里,大片大片的馨白和粉红揉和在一起,确是格外地柔软。

安卡缓缓拥抱住女生,拨开女生额前的碎发,笑容里有了几分邪气:“知道吃醋的感觉么。”

“不知道。”

“想知道么?”

“……”

“那么磨七,我们接吻吧。”

麦兜兜兜穿越银河系是为了遇见了皮卡丘,一个温柔而绵长的吻,比电影更美好的结局,被层层叠叠的樱花细润无声地覆盖住……小式的头发飘散在风里,他笑得温暖如春水,眼中甚至有鱼的影子一闪而过:“小舞,你是不是终于明白自己的心意来找我啦。”

“是呢。小式,我喜欢你啊。以前有你在身旁就什么都不怕,只觉得一切都理所当然。直到你离开了又回来,现在的我才突然明白过来。”

“恩”,小式沉思起来:“你是不是应该像漫画里的那样,欢迎我回来呢?”

“是的,是的”我快活地摆动着双臂,朝着我最最亲爱的小式扑过去:“小式......”

“欢迎你回来!”

哎呀呀,哎呀呀。怎么所有的人都在看着我和小式笑啊。

哎呀呀,哎呀呀。

“喂!去见一下小桃又不会怎么样吧,好歹人家还是班花一枚呀!衰草少爷,你到底想怎么样?……喂,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

彻底地恼火了!本来就讨厌连白衬衣也可以穿出王子感觉的男生,更讨厌走路还拽拽地目不斜视、喜欢双手插袋的男生!

一直置若罔闻的程楠楠停下脚步,转过头看见拽着一封粉色信封的女生,蹬着一双三厘米的跟鞋死死地跟在身后,脸上肉肉圆圆的,撅起嘴万分不满的样子。

面容乖巧表情生动,是比在老师面前少了拘谨和害羞。但这样未免也太任性了吧:“她给了你什么好处?”

“啊?”

“那个什么班花,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

然小染有一瞬间微微红了脸,接着恼羞成怒地昂着头抗议:“才没有!人家只不过撮合你们两个,顺便结束你是单身公害的日子而已!”

“真的这么单纯?”

“当然!!!”然小染跺着脚。被拆穿的感觉真是好讨厌……她才不要承认!程楠楠却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最新潮的发卡、三天的数学作业、一个星期的抹茶蛋糕!”

然小染被惊得当场石化掉:“你、你怎么知道?”

程楠楠笑得调皮又邪气:“只不过是…一般推理而已!”

还、还盗用新一的台词!太、太可恶了!然小染走过去不管脚下是什么鞋,就狠狠地踩了程楠楠一脚,然后像只兔子似的逃得飞快。

“小桃……”然小染从角落里扯起了一个女生。

小桃两眼发光地问:“程楠楠有和你对视吧,怎么样,是什么感觉啊?有没有小鹿乱撞?”

然小染直点头:“有啊有啊,撞得厉害!” 哪里是小鹿乱撞啊,简直是火花四溅,她只是深深地、深深地为不能完成任务而仇恨他。

“你也真是的,喜欢谁不好,偏偏喜欢这个花花公子!”然小染觉得自己都替小桃感到难过,但最让人伤心的是,她得不到漂亮发卡、答案还有蛋糕!讨厌程楠楠,账上又新添一笔。

“小染,你都不知道,爱情啊,多么美好的词汇,叫人心甜又心酸,分不清好坏都甘之如饴酪…”小桃的眼神又突然明亮起来,“更何况他有一双……”

“桃、花、眼!”然小染没好气地白过去,这才是你为他倾倒为他疯狂的致命原因吧。

程楠楠程楠楠,然小染一直觉得这名字既臭P又无聊,等到有一天看见这小子斜睨着看她的时候,要多桃花有多桃花。

桃花眼啊桃花眼。

有什么了不起?好端端的,男生干嘛长这样的眼睛啊。还桃花眼……我就最讨厌桃花眼了!然小染忿忿地叫:“花花公子!”平均一个半月换个女朋友的男生不是花花公子是什么?

“小染,你别这样,他都是有原因的。”爱情果然是盲目的啊,还没成正牌女友就开始帮着讲话了:“听说他喜欢的女生拒绝了他,情场失意后他才开始游戏人间的。”

“哪、哪个女生,会拒绝他啊?”然小染觉得一颗心都快跳了出来,说话的声调都是微微颤抖的。

“他死活不肯说,新闻八卦社去探察也没个结果。”小桃重新把信封递了过来,笑意盈盈地说:“我已经把信封上的名字改了,麻烦小染帮我送广播室室长吧!”

“……小桃!”然小染很无语。

“哈哈放心啦,里面我用了英文写信的方式,开头一律MY DEAR,结尾一律YOURS,不会有人发现这是已经被连续退回五次的!”小桃非常自豪地摆摆手。

“我想说的分明不是这个意思啊!”然小染叹了一口气,“不过,小桃能够很快地从失恋的打击中回复过来,真不愧是元气美少女呀!”

“你也不错啦,居然穿起了跟鞋哟!”

学校准备举办夏季运动会,甚至秃顶校长想要凑合出一支啦啦队。

“噜、噜噜得丫!”从食堂里出来经过布告栏的然小染端着一个纸盒,里面盛着用竹签插好的圆滚滚热腾腾的丸子,松软金黄上碧绿的葱花洒得满满,闻着就很让人欲罢不能,松松软软的样子,好香呀!

于是一口一个,连说出的话都只有她明白了。啦啦队呀,好耀眼好光芒啊,可惜不关自己的事吧,还是在丸子冷掉以前吃掉比较要紧!

然小染又望了一眼无数女生尖叫着冲上去签名的混乱场面,摇摇头理智地走开了。

结果那善解人意、聪明伶俐、乖巧可爱的小桃同学,居然已经在报名表上华丽丽地签下了她和然小染的名字!

“小染你这么漂亮这么可爱一定没问题的!”

“才怪!”

“小染当队长吧,我甘愿做绿叶!”

“去死!”

“小染我管你一星期的午后红茶!”

“……小桃,你说话一定要算数啊!”

室内体育室真大呀,居然可以容纳下这么多女生。大家对此都相当重视啊,个个盛装打扮,然小染放眼望去,美女如云啊美女如云!

她自动越发渺小地躲在了墙角画圈圈。

体育部部长一出场就闪闪亮,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知布觉地追随着他,然小染看到左右的女生,居然都是一副目不转睛样,有人甚至还踮起脚跟看,心中十分不爽:“不就是个桃花眼吗。”

程楠楠把双手插进裤袋里,围着列队整齐的人群迈着好看的步伐走过。依旧是云淡风轻目不斜视的样子,快速地扫过时,薄薄的嘴唇慵懒地吐出单音节“留”就表示那个女生入选了。

“切,有两三个女生拥簇着还就真当自己是王子了呀,选正牌公主么?”然小染躲在角落里不平地碎碎念。

而下一秒,程楠楠的视线就越过那么多的障碍移了过来,钉在了然小染的身上。

“好吓人,他感应到了么!”然小染再怎么傻,也知道这个时候应该闭上嘴的。

然小染看着程楠楠微微眯起眼睛,仿佛是一句“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的潜台词,吓得然小染不小心肩膀抖了一下。

心情非常好!看来好心情果然是要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的呀。

“就是她了!”程楠楠对身边的人留下这句话后,就不顾众人疑惑的眼光离开。

然小染彻底懵了,她像救命稻草般抓住跳过来的小桃,紧张地问:“刚才我没听错吧,他什么意思呀。”

“啊哈,我就说我知道你会当队长的嘛,难道我有当占卜女巫的潜力么?”小桃开心地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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