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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雪山圣湖寄深情

夏鸥

那是上个世纪初在北京,一个晴朗而霜冻的冬日,一位藏族妇女用马车载着来自法国的女作家大卫·尼尔去市区的一座喇嘛庙参观。出于礼貌,大卫并没有问这位妇女,何以不嫌麻烦把她带到寺庙来。更主要的是,尼尔从这位年轻妇女的眼中看到了一种奇异的炽热的表情,她想知道为什么。

于是,当一只颤抖的手拉开神龛的帷幔后,她看见一座战神的雕像,此时,尼尔发现身边的人极其庄重而肃穆地匍匐下拜……等到诸人冥思、虔诚的神情消逝后尼尔才知道,他就是岭国英雄格萨尔王。

也许就是这件看似偶然的小事,引起了大卫?尼尔浓厚的兴趣,促使她开始了青康藏之旅。后来,她在德格岭葱土司家借到了《格萨尔王传》的手抄本,用英文写成了《岭·格萨尔的超人生活》一书,引起了更多外国人的关注。

我想,英雄被神化并不奇怪。只是关于格萨尔王的传说,竟成为世界最长的叙事史诗,而且是唯一活着的史诗,在藏族人民中传唱千年,经久不衰,遍及世界几十个国家和地区,这就不得不使人们悠悠神往了。

于是,随着“相约格萨尔故里学术论坛”的专家、记者,我们来到了甘孜州。

通常,人们通过旅游来了解当地的民俗风情,而此次我们为了了解格萨尔文化来了一次酣畅淋漓的旅游。这里,一处美丽的风景就有一个动人的传说,而一个动人的格萨尔传说就必定有一处如画的风景相应和。给我印象最深的,莫过于新路海和措普沟了。

倾心神湖——新路海

位于德格县境内雀儿山下的新路海,是甘孜州著名的高海拔冰蚀湖,水源由雀儿山的冰川和积雪供给,湖尾流出的溪流为措曲河的源头之一。新路海藏语名为玉龙拉措,“玉龙”是倾心,“拉措”是神湖的意思。据《格萨尔王传》,英雄格萨尔有一位倾心相爱的妃子叫珠姆,是格萨尔赛马登位后所娶,是《格萨尔王传》中一位不可或缺的人物。她与格萨尔同甘共苦,是当时岭国妇女善良美丽的化身,她的家乡就在离新路海不远的玉龙乡。格萨尔和珠姆多次来到新路海边,被秀丽的湖光山色和幽静的环境所吸引。特别是珠姆徘徊湖边,流连忘返,她那颗眷恋美丽河山的心犹沉湖底。所以,后人为了纪念他们,便给此湖取名为玉龙拉措。新路海之名,则是解放初十八军在雀儿山修筑川藏公路时所取。

我们先在一片碧绿的草甸上观赏了竹庆寺的格萨尔藏戏,然后来到湖边。只见蓝天白云,雪峰皑皑,冰川闪烁,碧波荡漾。新路海动人的传说自不必多说,单是这份有别于九寨、黄龙的美丽也足以让游者驻足、观者赞叹了。新路海湖面约62平方公里,平均水深10米,海拔4040米。湖周围由高原云杉、冷杉、柏树、杜鹃树和草甸环绕,晶莹的大型冰川从海拔5000米的粒雪盆直泻湖滨,极为壮观。整个生态原始、完整,如诗如画,十分迷人。然而,新路海的奇特之处还不仅在于此,每到下雨之后,浅蓝或深蓝的湖面上,便会泛起浅浅的乳白色,让人疑为置身于琼池仙境之中。无怪乎新路海又有“西天瑶池”的美誉!

听当地的人说,只要你面对“倾心神湖”虔诚祈福,许下心愿,便会有一位芳华可人的姑娘来到你的身边。

本想传说毕竟是传说,笔者也就轻松一试。没想到,离开德格前往巴塘后,在措普湖畔,笔者的祈愿竟然真的灵验了——邂逅了一位为之倾心的美丽姑娘!亲爱的读者,您如果到了德格一定不要忘了前去一试哦!

人间仙境——措普沟

自从我去过九寨沟以后,我曾以为一切景色在我眼里都会为之黯然。未曾想,在素有“高原江南”和“中国民间艺术(弦子)之乡”的巴塘,却有一方土地令我为之怦然心动。

它是巴塘县格萨尔传说最集中、最多的地方,它集雪峰、高原湖泊、原始森林、峡谷、瀑布、温泉、草原、寺庙、野生动物等自然景观、人文景观为一体;它独处一隅,像一位决不炫耀、毫无所求的圣女,成为康区人民的精神寄托。它就是被誉为“人间仙境”的措普沟。

措普沟位于巴塘县措拉区境内。格萨尔时期,岭国有一种称谓为“岭嘎波”,措拉区又名“岭嘎溪”,意为“岭国后裔”。这里保留着许多格萨尔时代的遗迹遗风,如降岭大战时的古碉、营盘、磨剑石等。

我们沿着巴楚河逆流而上约8公里,阵阵热气扑面而来。上千口大大小小的泉眼,形态各异,散落在山坡上、公路旁、森林中、悬崖下、溪流边,弥漫在整个山谷,升腾着一股股热气。热气忽淡忽浓,在阳光的照射下,不停地变换着迷人的色彩,这里就是四川地热资源之最的“热坑”地热田。其中三口间歇泉更足以让人如入梦境,最小的间歇泉每隔十多分钟喷发一次,中间一口每隔两三小时喷发一次,整个过程可持续十多分钟;而最壮观的间歇泉每天只喷发一次,水柱高达四五米,水温达100℃,蒸气直冲霄汉。相传降岭交战时,格萨尔为了消除交战的疲劳,几乎每天都在这里的“虎头温泉”旁洗浴。由于露天洗浴的危险大,为了安全,格萨尔王用他的“金刚断壁斧”在温泉的左上方另凿了一个供他一人洗浴的石洞。据说在此洗温泉可强身健体,消除百病。

继续往前行进,心中已有些异样的感觉,听着动人的格萨尔传奇,看着美轮美奂的风景,疑心步入了仙境之中。融入白云深处的雪山,在阳光的映衬下仿佛近在咫尺,却又遥不可及。进入章德草原的入口,山势豁然开朗,成群的牛羊漫步其间,巴楚河静静流过,没有水声,没有小鸟的吵闹,一切都仿佛静止。在雪山的环抱下,章德大草原像一幅碧绿的画卷。相传,这里是降岭交战时格萨尔王屯兵驻扎的大营盘,也是格萨尔王与珠姆约会的地方,河水、鸟兽、牛羊都不忍心打断他们的情话,一切都在恬静温馨中度过。藏区千古传诵的“情侣鸟”,时而潜入水中,时而展翅蓝天,好像是格萨尔王与珠姆的化身,继续诉说着衷肠。

穿过一个大草坪,翻过一道山梁,措普圣湖跃入眼帘。碧翠的圣湖静躺在高山松和冷杉林的怀抱里,像一颗翡翠镶嵌在雪山冰川之中,天鹅、野鸭游弋湖上。当人们在湖边发出“呜呜……”的声音时,成群结队的高原裸鲤和细鳞花鱼就会蜂拥而至,等待人们施舍食物,成千上万条鱼在碧水中翻滚争食。当你把手放入水中时,就会有许多鱼来“亲吻”你的手指,发出“啪啪”的声音。这时,寺庙中传来阵阵法号,经幡随风飘动,好一个天人合一的人间仙境。

在措普湖边,有一个硕大的嘛呢经石,仿佛是圣湖的海门,神圣威严。相传这里有一个魔王,经常危害朝圣的牧民和牲畜,格萨尔王知道此事后,决定为民除害,便乔装成一名朝圣的老人去转湖。天近黄昏,一阵狂风之后,魔王追赶老人,准备吃掉他。等魔王靠近,格萨尔现出原形,一把抓住魔王,用法力调来一块巨大的天石将他镇压,可魔王力气很大,在巨石下拼命挣扎,弄得天昏地暗,地动山摇。这时,格萨尔心意一动,天石上突然出现六字真经,只见金光一闪,天石纹丝不动地将魔王稳稳压住,从此圣湖一带便太平安详。

转湖路上,还有格萨尔的磨剑石、经卷石等遗迹。转湖回来,我想,格萨尔王因为为藏区人民造福,便被崇奉为神,永远留在了人们心中。而有了他,雪山更加雄奇,湖泊更加美丽。

(作者系《中国西部》记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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