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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回家团年

蔡洁看时间将近傍晚了,就准备关好店子回家。就在这时,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她一接电话,原来是她公司的一个老顾客张阿姨,让她无论如何派一个钟点工去。

因为年关将近,那些外地保姆几天前回家过年去了。现在,蔡洁家政服务公司只剩下为数不多的本地保姆,出现了短时间的供不应求的局面。蔡洁手下已经没有空闲的员工派出去了。

电话那头的张阿姨听蔡洁语气有点犹豫,连忙补充说,她只要只要这个钟点工会做几样菜,然后会包饺子、会上网就行了。至于报酬,张阿姨开出了两百元的高价。

蔡洁经不住张阿姨再三恳求,答应了对方的要求。她决定亲自去做这个钟点工。她今晚上原计划是一个人孤单地呆在冷清的出租房里,随意弄一点吃的,看着春节联欢晚会度过这除夕之夜。现在,去和张阿姨作伴,就不会那么寂寞了。再说,她一想起母亲赶她出门时的样子,就不想再跨进那个家门。

蔡洁关了店子,到街上去置办了所需的年货,来到了张阿姨的家里。张阿姨老伴去世了一年,儿子又远在武汉,家里就剩下她一个人。

蔡洁进了张阿姨家里,一条沙皮狗跑了过来,在她脚边嗅着,然后人立起来,伸出两个爪子做出“恭喜发财”的姿势。张阿姨叫了一声“大乖”,蔡洁才看见她胳膊上缠着绷带。原来,下午的时候她上街去买年货,不小心在台阶上摔了一跤,把右手给弄骨折了。她连忙把张阿姨扶到沙发上躺好,然后开始忙碌起来。

不大一会儿功夫,张阿姨的门上就贴上了大红春联和“福”字,窗上悬挂着红灯笼。张阿姨在把电视调到一个正放着歌舞的台,把音量开得大大的。屋里一下子就弥漫着浓浓的年味。

蔡洁在厨房一阵忙碌,很快就弄了一桌简单的年夜饭。而在包饺子的时候,张阿姨特意叫蔡洁把原材料放在面前的茶几上,亲自指导着她和馅。韭菜、酱油、味精等调料全是张阿姨放,再三品尝了一下味道之后,才叫蔡洁开始包饺子。张阿姨看着一个个包好的饺子,自豪地说:“我儿子最喜欢吃我包的饺子了。”

蔡洁连忙问:“今晚你儿子一家人都回来团年吗?那可得再弄几个菜。”

张阿姨叹口气说:“他单位太忙,大初一还要上班呢。今年春节,他们不会回来了。唉,孩子,你是北京人吧,离家又不远,怎么不回家过年呢?”

蔡洁支吾一句,借口去厨房敷衍过去。去年她高考失利之后,听妈妈说准备倾家荡产也要出钱去帮她买一个大学的名额。可是她不想再让有那么巨大的经济压力,竭力反对,就和妈妈起了争执。她说,自己不去读大学,照样可以干出一番事业来。她妈妈一怒之下,就叫她出去,让她去干事业。蔡洁离开家之后,辗转几个城市后,终于在石家庄扎下根来,开了这个家政服务公司。可是她自认凭现在的成就还无法向妈妈证明自己,就一直没给家里打电话,今年过年也没想到回家。

蔡洁把菜端出来摆放在茶几上,然后开了红酒给张阿姨满满地斟上。张阿姨叫蔡洁把书房里的笔记本电脑抱出来放在茶几旁边,然后帮她上了QQ,和一个好友连接了视频。

刚一接通,电脑屏幕上就出现一个摆满酒菜的小方桌,后面站着几个年青人,一齐拱手作揖说:“阿姨,给您拜年了。祝您新年快乐,万事如意!”

张阿姨也向他们说着祝福的话语。忽然她对着麦克风大声说:“大乖,我的大乖怎么不在啊?”

蔡洁向张阿姨身边一看,那条沙皮狗正在津津有味地吃着罐头呢。刚要提醒张阿姨,那边有人说:“阿姨,您儿子正在采访领导给百姓拜年呢,可能要耽误俩小时。”

张阿姨的神态一下子失望起来。原来,张阿姨听说儿子大乖今年春节无法赶回来,就想到了这个利用QQ视频现场直播的方法,也算是在一起吃团年饭吧。没想到,她儿子却连这点要求也无法满足。

张阿姨把那盆水饺端到沙皮狗面前,亲切地说:“大乖,来,妈妈喂你吃饺子。我知道你最爱吃这口味的水饺……”沙皮狗大口大口地吞食着水饺,张阿姨慈祥地抚摸着它的头皮。

蔡洁这才明白了沙皮狗为什么叫“大乖”的原因。在张阿姨的心目中,它就是她想一直相伴在一起的宠爱的儿子呀!

张阿姨对蔡洁说:“孩子,谢谢你。你可以回家去了。这饭菜就放在这儿,我得等到大乖下班回来一起吃。今儿是除夕夜,我们一家子也得团团圆圆地吃团年饭。”

蔡洁忍住泪水,微笑着说:“张阿姨,我等着你们,开饭的时候我帮你热下一。团年的饭菜,要热气腾腾地吃!”然后,她走到卫生间,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记忆深处的号码说:“妈,麻烦你给我留一份饺子,今晚我要回来团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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