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大哥,你曾说夙夜他最先赶到现场,这只能说明他距离那地比较近而已。而且,你说到那伤口是由易风指所致,那倒不尽然。”说到这里我顿了顿。
“愿闻其详。”一直沉默的风大哥忽然开口。
“你们说衡山掌门之死乃慕容家的易风指所为?”
“是。”
“那你们又可曾听说过段家?那段家的独门绝技乃一阳指,与慕容家的易风指师承一脉。所以,说不定这乃一阳指所为。所以,这些你所谓的铁证根本无法证明夙夜是凶手。况且为这不足的证据而开罪了朝廷,也怕是衡山派所不愿见到的吧。”那人不再开口,心里定是在衡量着利害轻重。”
“照你所说,看来义弟真有可能是被冤枉的。”
“谢大哥理解。”
“我们回去吧。夜深寒重,小洌方才受了伤,怕是经受不住。”他话还未完,我就再次昏倒过去。
因为毒发,我整整昏睡了七日。我能感觉到,夙夜一直守侯在我身边。而武林大会,也因衡山派掌门的死而被推迟。
醒来后,我便径直去找风大哥。在他那里,我才可以求得真相。他见了我,吃了一惊。
我径自走到他跟前,将他手掌翻开来看。那些纵横交错的伤痕,触目惊心。果然,不出我所料。
“那衡山掌门,是大哥你杀的吧。”他的脸忽然白了一层,眼里暗流汹涌,旋即又冷静下来。“风大哥这几年怕都是在偷练慕容家的绝学,易风指吧。我曾注意到夙夜的指间有细小的伤痕。问他,他说这是练易风指所留下的。而我注意到,你的指间也有这样细小的伤痕,与夙夜指间的如出一辙。”
“练武之人指间有伤痕,这是常事。”
“不对。练易风指所造成的伤痕会带着弧度。风大哥你是练剑之人何来这样的伤。且你那伤还很新,分明就是近几年才造成的。”他没有说话,眼里的杀意风起云涌。“你如此做,无非是想借他人之手,达到铲除夙夜与夺得武林盟主之位的目的。就算没有杀掉夙夜,因为这杀人的嫌疑他也难以服众,所以盟主之位也必定是你的无疑。”
他依旧沉默着,恨恨地看着我。
“我只想说,风大哥,连我都猜出这真相,你认为夙夜会比我更笨吗?他只是不想,失却你这个大哥。而我,已不想因此而记恨你,风大哥。”说完,我便朝外走去。
剩下的,便看他如何抉择了。
最后,因为夙夜的退出,风琴不负众望地夺得了武林盟主之位。碧云山庄上下一片喜庆。 而至于衡山掌门一死之事,最后只能不了了之。
我刚回到扬州,云锦王府的人便来提亲了。爹来征求我的意见,他为难的样子以为我又回任性地拒绝掉,而这王府却是不可得罪的。我爽快地应了,爹忽地就转悲为喜。
终于,我可以成为他的妻子了,如坠梦中一般不真实。但喜悦与期待,确实真实的。而因扬州距离洛阳甚远。所以碧云山庄成了我出嫁的地方。爹和娘都随我一起来了。
在经过近一个月的准备后。我终于坐在了出嫁的轿子上。大红色的轿子,富丽堂皇的装饰,庞大的送亲队伍,震天动地的锣鼓声无不彰显着喜庆之色。我的心,也随着渐渐前行的队伍而忐忑起来。仿佛做梦一样,我真的就要成为夙夜的妻子了。
但是,心却始终悬在半空塌实不下来。仿佛还有什么不幸的事会发生一般。果然,在半途中忽然出现了状况。
外面一片嘈杂的喊杀声,轿子也忽然停顿下来。我拿下喜帕,将头伸向轿外想看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却看见外面一片狼藉,有一群黑衣的蒙面人将前面的人一个一个砍下。血,顿时汇流成河。刺鼻的血腥味,让我胃一阵翻江倒海,差一点就吐了出来。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有人如此胆大妄为来劫云锦王府和碧云山庄的喜轿?
还未来得及想清楚,一个黑衣人冲了进来。他用一块潮湿的白色手帕捂住了我的嘴。只感觉唇上一片麻,眼前一黑,我就晕了过去。
难道,我与夙夜真的是有缘无分吗?为什么到了最后这关键时刻,却还要杀出这样一些人来?心里,是这般不甘。
而当我醒过来看到熟悉的布景时,我却忽然将一切都了然于胸了。我以为,他得了盟主之位就已满足,却不想还要来拆散我和夙夜,来折磨我们。想到昨日他那些虚伪的祝福,我觉得后背一阵生寒。他怎会是如此不磊落之人。心里忽然飘过一阵叹息。
他果然,不再是那个疼我爱我,善良温和的风大哥了。如今的他,只是武林盟主,风琴。他这令人发指的行经,粉碎了所有我对他的美好。
“你醒了。”风琴的声音忽然闯了进来。抬起头,看见他站在我面前,一脸平静,仿佛什么也没发生一样。
这时,一切皆已明了。没想到,他竟敢做出抢亲这等无耻之事。我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眼神漠然。没想到,此刻,我竟可以冷静至此。而他看终于忍受不了,别过了头去。一声叹息,几不可闻。最后,他起身,准备离去。
“我不爱你,也不可能嫁给你。曾经是。现在是。将来也是!你,别妄想了。”他身形一滞,渐渐紧握的拳头,青筋暴露。
“是吗?但是,你也别想再见到他。从此,你将踏不出这房间一步。除非,你答应嫁给我。”说完这一句话,他便忿忿地拂袖而去。我而,顿时颓然地跌坐到了椅子上。心里,是一片从未有过的荒凉的绝望。
当最后一丝暮色退尽时,我的眼泪终于潸然而下。那心底的绝望,化成一层一层堆叠的悲伤。
夙夜,对不起。我没能如约来成为你的新娘。
风琴将我囚禁在了碧云山庄。这一囚,便是两个月。两个月来,我依旧如常生活,并未寻死,并未哭闹。自从上次与风琴发生争执后,我们没再起不愉快的冲突。他来,我依旧与他说话,依旧如平常一般对待他。而我知道,这里面暗藏的距离他无法跨越。还好,他也不曾强迫于我。
我知道,要逃出这严密的监禁,难如登天。而且这碧云庄,我并不十分熟悉,软禁我的地方更是偏僻,对于路径布局就全然陌生了。我需要等,等待一个契机的出现,那是放手一博,生死一击。成,便是晴空艳阳。若败,则是如坠深渊,万劫不复。所以,当风琴再次进来时,我对他说:“好,我答应嫁给你。”
成亲的日子到了,碧云山庄里一片喜庆,宾客喧嚷。我安静地坐着,等待着。也许,今日一切都可以来个了断。我握紧了藏在袖子里的刀。
吉时到了,我被人牵引着走到了大厅里。喧闹的声浪忽然也静寂下来。这一刻,终于还是来了。所有的赌注,都将在这一刻被决定。我猛地掀开了喜帕,在场的所有人等愣了。我环顾四周,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此刻,他正不可置信地看着我。他的脸,如此憔悴消瘦。泪忽然就落了下来。这个赌,我赢了。
夙夜,我又一次地见到了你。
而这时,风琴明白了过来。他一把抓住我,脚下一点,就飞身出去。我感觉到他的手在微微颤抖。而夙夜,也追了上来。
风琴胁持着我,与夙夜僵持。夙夜的脸上,欢喜与悲痛在剧烈地变幻着。我看着他的眼睛,又重拾了曾经的清明与光彩。
“放开她!”一声低沉的怒吼从夙夜嘴里发出来。
“就算是毁了她我也不会让给你!”风琴抓着我脖子的手又加强了一道力。
“冷麒,到如今你还要执迷不悟?”
冷麒,不是已经失踪的那个人吗?怎么?而此时,脖子上的力道又紧了一层。
“真正的风琴已经死了,你不过是顶替了他而已。那一场争斗中,大哥已死了。二哥,你却自私地占据了他的所有。”
“你有什么证据?”
“有。只有我才知道,大哥的腿曾经受过伤,走路会有微簸。但如今你走路却全然平稳。大哥那次似乎早已料到自己会死,所以他曾对我说如果有天二哥你顶替了他的身份,叫我一定要装做不知道。他说,我们之中最苦的,便是你。可是,你却始终执迷不悟,如今还做下这等错事。你如何对得起大哥?”
“哼!是又怎么样?但你以为你这番话我就能全信吗?你们一出生都有如此显贵的地位,而我却要一步一步爬上来。而在这讲家世论地位的江湖,你们永远都高我一等。大哥死了,我只不过来顶替他的身份而已,这似乎,并不过分。”
死了。风大哥竟然死了!这个消息震得我无法言语,浑身发颤。我猛地回头盯着那个人。心里的愤怒快将我所有的理智燃尽。
“够了!”我忽然开口,一把将他推开。他无力还击,颓然地坐到了地上。“你果然无耻到了极点!”他不可思议地看着我,看来他已经发现了。喜堂里燃烧的檀香是我亲自买回来的。而那上面,我加了十香软筋散。
我赌,被喜悦冲昏头的他会放松警惕,会大胆地将夙夜请来。但即便是我赌输了,我也会毫不犹豫地抽出藏在袖子刀杀死自己。我要嫁的,始终是那个眉间锁着月光的男子。
“你该死!”我忽然抽出藏在袖间的匕首,朝他刺了下去。而电光火石间,一只手阻挡在我面前,匕首划破皮肤,鲜血汩汩而流。
“夙夜!”
“放过他吧。这,也是大哥最后的遗愿。大哥希望他好好活下去,他受的苦难已经够多了。”夙夜的眼里忽然滚过如海的浓烈的悲伤。忽然,我也失去了恨的力气。他如今已登上这样的位置,高处不胜寒,他的心也早已千疮百空了吧。只是觉得,他好可怜。他终将一生活在寂寞与良心的谴责里。他已,失去得到幸福的资格。
悲伤与喜悦同时涌上心头。原来,风大哥早已亡故。原来,风大哥依旧是我心里那个温润如玉的男子。
“苏洌,你以为苏夙夜是真的爱你吗?他不过是看重你苏家首富的地位而已。”
我转过身,看着他。他终将不明白,真正可贵的,是什么东西。而夙夜紧紧握着我的手,牵着我离开。而身后的人,发出歇斯底里地狂笑。但这一切,都将与我无关。而只有眼前人,令我温暖。
佛曾说:“前世的因,后世的果。”
杜小锋觉得自己前世肯定造孽太多,佛祖才惩罚他如今被莫颜这般麻烦的女人纠缠休。
“杜小锋,你个混蛋,准备逃避到什么时候?”莫颜在车篷前挡住了如鼠般准备开溜的杜小锋,气急败坏下脏话脱口而出。回应的,却是杜小锋散漫却略带玩味表情。
“原来班长大人也有素质低下的时候的”无言神情,让莫颜清醒过来,脸蓦地红了。欲言又止的难堪让杜小锋更加得意。
“班长大人,您老人家别整天在我面前转悠,行不?我头晕。”
“只要你答应我帮你补习,那其他一切好商量。”
“帮我补习?我看还是算了吧,浪费这些时间不如你自己去做别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