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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枢大人自然有他的想法,毕竟,绯樱闲太危险,若能借零之手,让她消失,对枢大人和优姬公主都是好事。”留佳若有所思地望着注视着窗外的枢,脸上的忧伤却还是被蓝堂英发现了。

“哟,那留佳要好好加油,帮枢大人早日实现梦想。”蓝堂英略带着嘲讽地微笑,梦想,是啊,即使是吸血鬼,也希望做一场甜美的梦吧。只是,谁会赐予这些寄生黑夜的异类,真实的幸福呢?

[蔷薇公主]

清晨淡金色暖光悄悄透过窗帘缝隙,洒落在零身上,眨巴着睁开眼睛,原来,在黑暗中熟睡一觉,太阳出现时醒来的感觉,是如此舒服。母亲温柔地从小庭院里,呼唤自己起床,喊自己小懒猪的时候,阳光也是那么温暖的色彩。

“零,今晚,务必把作恶的吸血鬼擒拿。这是,猎人协会刚发来的,说如果今晚还不能捉获,就……”猎人协会的人,对于锥生一族幸存的零,无法放心,即使锥生一族曾是最优秀的吸血鬼猎人,甚至,因为猎杀绯樱闲深爱的低级吸血鬼而招惹灭族。然而,现在他们着急的是,如何想方设法,名正言顺将零驱逐出猎人协会,将锥生族从猎人历史中消磨。

虽然没有唤过这个善良的人一声父亲,坚持不舍弃“锥生”这个世代吸血鬼猎人的姓氏,但是,黑主理事长和优姬,都是这个世界上最关爱自己的人。

零望着神情为难的黑主理事长,慢慢舒展一口气,望向明媚的窗外,话语如誓言般久久盘旋:“我不会让锥生家被踢出猎人协会的,那是,属于祖先们的荣誉。今晚,将结束这场噩梦。”

“锥生同学,你还好吧?是不是哪不舒服?”国文老师非常担忧地来到认真端坐,一手托腮一手快速做着笔记的零面前和蔼询问。

“锥生同学竟然没在睡觉耶!”连沙赖也惊呼起来,沙赖说,她找不到那家小店了。虽然只是短暂的美梦,但还是会作为永恒的记忆珍藏。即使只是谎言,但至少沙赖心里只有幸福和甜美,优姬只微笑着点点头,如果现实是残酷的,就让它永远成为秘密吧。

“零呢?”优姬倒完最后的垃圾,长长叹口气,终于把今天的值日完成了。差点忘记今天轮到自己值日清洁,慌张地跑去拿工具,快速地清扫,可是,明明警告了零不下十遍,一定要等自己一起去的!

优姬扔下手中的工具,残阳没入远山之后,大地还残留着白天的温度,却开始被灰色笼罩着。优姬感到莫名的不安,仿佛,有什么声音在记忆深处喊叫着,低低的哭泣声,男子熟悉温柔的安慰。

“我还是不明白,枢,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件事。”绯樱闲经历了一次严重挫伤后,看起来能力减弱许多,如果是零的话,一定能够用血蔷薇之枪,把她送入地狱吧。

枢嘴角浅淡的弧度,似笑非笑,眼里闪烁着不容怀疑的神采:“游戏,也该结束了吧。”疯狂向人类复仇的绯樱闲,拆毁了吸血鬼和人类之间的界限。自己背叛了纯血种的规律,爱上人类的男人,却不愿意承认,是自己亲手造就了心爱之人的悲剧。将一切归罪于锥生家族,甚至在最后,留下了唯一的零,赐予他最悲痛的记忆,这场游戏,是时候结束,只是,最后的赢家,一定不是绯樱闲。

望着绯樱闲远去的背影,枢安坐在沙发上,今夜,是蔷薇公主归来的夜晚,那些蔷薇,盛放得格外妖娆。

零银白色的发丝,在月光下闪耀光彩。“真漂亮,不愧是被我挑选的孩子呢。零,你过的,很痛苦吧?”

嗜血的鲜红嘴唇,一头及地的银白长发,怎么可能忘记,那每夜都如梦魇般缠绕自己,让自己至今都犹如活在地狱中的女人!绯樱闲。

“吸血鬼……”绯樱闲还来不及靠近全身僵硬,面容惨白的零,随着一声低低的颤抖声,零发现气喘吁吁追赶上来的优姬,手中正紧握着她的狩猎女神。

无论是狩猎女神,还是血蔷薇之枪,任何一样,都足以将现在能力不足的纯血种绯樱闲擒拿消灭。零告诉自己,要坚强地活着,一直到亲手将绯樱闲消除,送回地狱,那时候,再用血蔷薇之枪,让自己以人类的身份从世界上消失。

但是,为什么却开始犹豫,即使不得不承认,自己体内的魔鬼血液正在沸腾,尤其是绯樱闲的出现,似乎加剧了自己作为吸血鬼的嗜血欲望,却不舍得跟她同归地狱。想继续在黑夜里,听着优姬温柔的安抚入睡,想在阳光下,由着优姬把自己拉进最讨厌的甜品店。

“零!”来不及了,即使是狩猎女神,优姬想,即使以后都不能遵守誓言,陪着零一起面对痛苦。但至少,不能让零带着如此迷惘痛苦的表情死去。

优姬紧紧闭上眼睛,用瘦小的身体挡在了零的面前,等待着死亡的降临,终究,还是要被最害怕的吸血鬼所杀。疼痛,原来如此锥心刺骨,血液被不断吸取着,优姬听见零的声音,仿佛从遥远的地方传来。

很冷,天空不断飘落雪花,那个面孔狰狞的吸血鬼,在自己面前化为烟灰。向自己伸来援手的男孩,比自己略大一些,俊美的面容上是能够融化冰雪的微笑,他轻声唤自己“优姬公主”。自己蹦跑着,欢快地喊他“枢大人”。

甘甜的味道在口腔里弥漫着,记忆缓缓复苏。枢大人是高贵的纯血种吸血鬼,是自己真正的同类和家人。从小就害怕吸血鬼,自己竟也是其中之一,而且,是最古老的纯血种吸血鬼公主。

“为什么,你,也是纯血种的?”零颤抖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优姬慢慢睁开双眼,绯樱闲消失了,化为轻烟,眼前,是一张熟悉俊美的面容,依旧带着,那温柔的笑。

“优姬公主,我们回家吧。”回家?优姬回头望着表情忧伤的零,又望着向自己伸来宽厚掌心的枢。轻轻地摇头,必须遵守诺言,跟零的约定,无论是人类的优姬,还是恢复记忆的优姬公主。

“枢大人,谢谢你们特地来接我。但是,我必须留在零的身边,我们一定能够创造奇迹,得到幸福的。”优姬紧紧牵起零冰凉的手。

[安然梦乡]

黑主学院的清晨,依旧充满生气,女孩子们纷纷小声议论着。最近的锥生零变柔和了,偶尔,竟还会露出淡淡的微笑。

“优姬,不需要了,你会贫血的。”零担忧地阻止优姬让自己吸食血液。

只要吸食纯血种的血液,零就不会失去人类的心智,不会沦为低级吸血鬼。这是优姬现在唯一想到的,能够让零幸福的方法。

“没关系的。零,我会遵守诺言,让你每一夜,都拥有最美丽的梦。”优姬微笑着,血色的眼睛闪烁着红宝石般光芒。

夜曲飘散在空气中,混合着血液的甜美,黑主学院后庭院里新栽种的血蔷薇,在月色下悄然绽放。

[当时针旅行一圈,一点点画出完整的圆圈,烙下契约的印记。我们的时光没有走到尽头,因为,那枚指向十二点的时针,将开启神秘的潘多拉之盒,唤醒幸福的魔法。潘多拉通向的是地狱还是天堂,只要紧牵彼此的手,抵达的地方就是幸福的乐园。]

PART。1精灵的圣地

阳光被切割成丝丝缕缕金黄琴线般连接着天空和大地,清风拂过,仿佛演奏着一曲扣人心弦的竖琴曲。“叮叮咚咚”清脆的声音飘荡在古老庭院空气中,谁的声音轻柔地呼唤着自己?奥兹停下脚步,恍然回头望去,空荡荡的贝萨流士古庭院里,苍老的大树投射下巨大阴影,落在庭院中间地面类似印记的圆形大石雕上。

一个奔跑着的小身影从金黄的世界越过那片灰暗,正向自己跑来,跌跌撞撞的样子,用半个脑细胞也能猜到来者是谁。“少爷,少爷,凯特小姐快抓狂了。”基尔巴特乌黑的头发在阳光下显得格外耀眼,金黄色的眼睛也非常漂亮。可惜,总是这么一副莽撞的傻样,让人忍不住想欺负他。

奥兹故意提高声音,装出惊讶的表情冲跑向自己的基尔巴特喊到:“小基,你后面,好多猫啊!”本来胆子就小,对什么都感到害怕,偏偏还最恐惧猫。奥兹常想,如果没有自己一直陪在这家伙身边,一直欺负他,说不定他早就被街上一只野猫吃掉了吧?所以,虽然小基是从小跟随自己的随从,但在奥兹心里却是最重要的,必须保护他不被猫吃掉的好朋友。

“啊!少爷救我!”信以为真的小基慌张地加快脚步向奥兹跑来,却没留意脚下草地里的小石头,绊个脸朝下四脚朝天。奥兹无奈地摇摇头,边嘲笑着笨手笨脚又轻易被骗的小基,边大步向还趴在草地上的小基走去。

“呜……少爷,找到你就好了。我们赶快回去吧,大家都等着你回去呢。”奥兹本来已经伸手搀扶起小基,却因为小基的罗嗦,又松手让还没站稳的小基跌坐到地上。难得来到贝萨流士家族古老的住宅,却不能尽情探险玩耍,还要被逼穿上礼服,参加所谓的“成人礼舞会”。不过是被装扮成精致的人偶娃娃,在那片和自己无关的热闹喧哗中,挑选一个和自己一样的人偶娃娃,拥有相配的贵族血统,能够配得上四大公爵家族的新娘。

“今晚的成人舞会,我是不会回去参加的!”奥兹故意装出严肃的表情对小基说明自己的决定,悄悄瞟一眼不敢反对又为难的小基,又笑着搭住小基肩膀,带着命令口吻,“小基不是说过,要绝对忠诚我这个主人吗?那就陪我一起探险吧!”

“探险?”小基脸上写满恐惧,也把自己奉命出来寻找奥兹的任务抛到脑后了,下意识想逃。奥兹使劲拽住想逃跑的小基,眼里闪烁着兴奋的光彩:“传说在我们贝萨流士家古老宅院里,住着能够帮我们实现愿望的精灵。”这个精灵,既然住在贝萨流士地盘上,而自己又是贝萨流士新一代爵位继承人,那它就该像小基一样成为自己的随从,听命于自己,帮自己实现愿望。

虽然知道,那样的愿望,就算依靠精灵的魔法力量实现了也不值得感到幸福吧?因为,并不是靠自己的努力实现的。可是,自己已经努力了那么久,父亲却一次也没有给予自己温暖的关怀和爱。母亲的模样早已记不清楚,但父亲明明距离自己那么近,却连指尖的温度都不曾给予自己——他唯一的孩子。有时候,甚至怀疑,自己降临到这个世界,是否被谁期待过?或是,自己的出生毫无意义,一开始就注定是被所有人遗弃的孩子。

基尔巴特金黄色的眼睛惊讶地睁大着,慢慢闭上,微笑着点点头:“少爷,那我们一起去寻找能够实现愿望的精灵吧。”如果那是少爷的希望,陪伴着少爷度过寂寞的时光。小基比任何人都清楚,少爷付出多少努力,学习也好,棋艺音乐绘画,都那么认真,以为足够优秀的自己才能够得到老爷的认同和关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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