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惑间,画面切换。书生看到自己的未婚妻。洞房花烛,被她丈夫掀起盖头的瞬间……书生不明所以。
僧人解释道:看到那具海滩上的女尸吗?就是你未婚妻的前世。你是第2个路过的人,曾给过他一件衣服。她今生和你相恋,只为还你一个情。
但是她最终要报答一生一世的人,是最后那个把她掩埋的人,那人就是他现在的丈夫。书生大悟,唰地从床上做起,病愈。
世间的事情便是如此,你所得到的和你想得到的因缘不过是一个轮回。
我看着程嘉宁和顾思远齐齐向我走过来的那一刻,我就在想,我的经历如何用佛祖的这个故事来点化呢?是不是应该理解为程嘉宁为我盖上衣服,最后顾思远挖坑把我埋了?还是他们二人都只是给我盖上衣服的缘浅之人呢?
我不想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也不想在这样的时刻和他们相见,可是命运偏偏不遂我愿,它又一次的把我置身在了风口浪尖之上。先是程嘉宁站在了我和晓华几米远的地方,忽然停下了脚步被后面的下属撞上,他趔趄了一下站稳脚跟,细长的眉眼直直的盯视着我,忽略了身边的一切。我看到他的下属紧张的问他有没有撞疼,程行长。我又看到对他心仪的女下属快步走到他的身边,抬高脸温柔的和他讲话。他似是什么都不理的,我看着他挪动脚步,朝我走了过来。
心疼得无法正常跳动。
我的呼吸就凝滞在幻想了无数次的重逢中。
他会对我说什么?他还会不会理我呢?他说过,我是个恶毒的女人。他一辈子都不要再看到我!
晓华捏着我的手心,用她的力量扶持着我,因为我的表现太过明显,明显到另一个出色的男人也在数秒之后发现了我的存在。
顾思远眉心轻轻一蹙,便挽成了一个凌厉的结。他的眼眸发着黑曜石般的光彩,嘴角微弯,几句话就摒弃掉了身边唧唧喳喳的人群朝我大步走了过来。
一步。
就差一步。
他抢在了程嘉宁的身前握住了我冰冷的手心。
“怎么脸色这么差?不舒服吗?”
他挺拔的身材稍倾下来,挡在我的身前,我看不到任何背后的情景。而晓华眼睛则直直的盯着前方,和咫尺之遥的程嘉宁默默对视。
半响后,我才睨了顾思远一眼,手里使了使劲,却没有挣脱开来。
这时,四周开始响起了嗡嗡嗡的声音,我不敢仔细去听,因为各种各样的猜测现在对于我身后的那个人都是无法言表的伤害。
不认命吗?却是不行的。
它似乎早就算准了让我跌入万劫不复的深渊,让他们两个前世今生的冤家在同一时刻折磨我。
晓华似是刚刚回过神来,她装作惊奇的样子和顾思远打着招呼,然后用眼角的余光望着不远处的动静。顾思远像是什么也不知道,他的手依然紧紧的牵着我的,放在他的肘弯,另一只手安抚似的在上面摩挲。他每摩擦一次,我的心就紧张几分,脊背上也冒出了冷汗。
“早知道顾总也来参加年会,我就不占着袁舞了。这不我们正准备出去和大学好友吃饭呢。”晓华打着哈哈说道。
顾思远淡淡一笑。把我朝他胸前紧了几分。
“我知道你们来这里,所以不着急。你们去吧,我就不掺和你们小女生聚会了,不过等会袁舞回酒店,让她直接去顶层的总统包房找我,我住4708.”
我身体一僵,他说的那么大声干什么呢?还嫌做的不够明显。
晓华不自然的笑笑,用嘴唇咬着舌尖说了声好的,顾总。让你们夫妻分开才是我的不是。
她随口一说不打紧。
身后两旁注意力全集中在我们身上的人们像是吃了兴奋剂瞬间就激动了起来。我听到了此起彼伏的惊叹之声,看到了刻意朝我跟前凑的各式人等,也看到了程嘉宁从我的身边走过,挺拔高俊的身影,熟悉到骨子里的温柔气息,却连我的背影都没有看一眼,就从我的视线里渐渐消失掉了。
怎么会这样呢。
他就算还恨着我,不想见我,可晓华也是他的小学妹,那时跟我恋爱的时候几个人经常出去宵夜玩耍的朋友,怎么他也可以做到视而不见。可见,他有多么的恨我,恨与我相关的任何人和事。
我把头垂下,装作闪躲那些关心的目光把自己隐藏起来。其实视线刚触及脚下的鞋尖,我的眼眶里就溢满了泪水,心像炸开了一样,粉身碎骨的疼。我用脚踢踢晓华,挣开了顾思远的掌握,这次两人都没有再执拗下去,我的手终于被晓华牵在了手里。
我含混的嘟哝了一声。走!
就垂着头朝大门方向停也不停的走了过去。身后顾思远像是忽然陷入了沉寂,他一语未发,直到我顺利呼吸到酒店外冷冽的清新空气。
“袁舞,你生我的气了?”晓华拽着我的手臂,伸手招出租。
我的沉默就代表我的默认。
我生气了。
我生气她为什么这么快就告诉程嘉宁我已婚的事实,是怕嘉宁再缠我,还是。顾及到了南璇。
江南水乡。
以地道的江浙菜闻名龙伊,它还有个特色就是围绕在饭店内的从山上引下来龙溪水,清澈甘洌,取之即可饮用龙溪,发源于龙伊市的名山卧龙山,海拔4000多米的高度在我国南方的地貌里也是罕见,冬季的时候,站在绿树环绕的卧龙山底,隐隐约约可见山峰上白色的积雪。龙溪就是山顶上的雪水融化之后汇集起来的,据说除了饮用功能以外,还具有养颜保健的功效。
我小的时候就来龙溪边取过水,一次两个大水壶,回家够用一个星期的。可能这玩意对我具有抗体,我喝了那么久的泉水,也没有见我的脸有哪里滋润过。
出租车沿着进山的宽阔公路疾驰而过,出市后约走10分钟的路程就看到了巍峨的卧龙山隐藏在夜色之中,透出黑黝黝的寒意,开车的司机是个50多岁的大叔,他把汽车音响开得极大,音响里正传出林俊杰的《一千年以后》,缠绵飘渺的音色透过半开的车窗飘进了外面的夜色里。
“你们二位是来旅游的吧。”从酒店挡的出租,他以为我们是外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