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人都知忠顺王位高权重,又长年带兵,养成个暴虐的性子,所以朝廷里怕忠顺王的人很多,若是忠顺王上朝,朝堂之上必定安静的很,便是有事也不敢上奏,怕被忠顺王挑了错处,给自已找麻烦。忠顺王也不惯上朝理政,若是边关没有战事,平日也不过在家练武,邀几个部下朋友一同吃酒而已。
忠顺王府管家李至齐看王爷实在无聊,便道:“王爷莫不如去藏春楼坐坐,奴才叫厨房给您备几个小菜,酒窖那边有今年新进贡来的杏花村,说是已经藏了三十年了,是极品呢,王爷尝尝?奴才去叫几个舞娘,给王爷解闷?”
龙睿阳缓缓的摇了摇头道:“一屋子的庸姿俗粉,见了就觉得乏味。”李至齐戏言:“王爷,今年夏天您可说要娶王妃的。”龙睿阳道:“是啊,想娶个王妃。”
李至齐又道:“这都年底了,咱王府这女主子究竟在哪啊?”龙睿阳给了一记白眼道:“连你主子都消遣,我看你是闲着了吧,去轩辕楼呆一阵子如何?”
李至齐忙摆手道:“主子开恩,奴才可不是练武的料,哪次去都被卫楼主,陈楼主给折腾个半死,主子留着奴才的一条命,奴才能为主子办好多事呢。”龙睿阳饶有兴致的问道:“你能为主子办什么事?”
“奴才看主子这阵子闷闷不乐的,自然要为主子解忧,奴才看主子身边也没个贴心的人……”
李至齐提到了女人,龙睿阳不禁想到了月前在北静王府见到的一抹影子,已经不是很清楚了,只依稀记得楚楚可怜的样子让人心疼。
李至齐仍絮絮叨叨的“奴才昨儿个和理亲王府的钱管家一起喝酒,老钱说他家王爷被一幅画像迷住了,见天价只看着画像,把个理亲王妃气的只拿王爷的小妾们出气,奴才问是哪家女子竟入了理王爷的贵眼,老钱说只知道是贾府的女孩,还说他家王爷拿画像当宝贝似的,出入都锁上书房的门。”
“你说是哪家女孩?”龙睿阳从回忆中醒来。
“是贾府的女孩,有一次老钱去书房找理王爷回事,偷偷看了一眼,也连声赞叹可真是个绝色。”李至齐也在想象着此女子的模样。“老钱说过完年就能接进府了。”
‘会是她吗?’龙睿阳暗想,眼前出现了那个娇小女子进理亲王府的情景,突然心中一痛,龙睿阳忙用手抚着胸口,想要抚平那一阵阵的疼,只听李至齐仍在絮絮叨叨的接着道:“那样柔弱的一个女孩子,不知道理王妃能不能容的下呢。”
“呃……”龙睿阳不怀好意的对着李至齐笑了笑,李至齐顿时觉得浑身发冷,王爷又要干什么?
自从北静王府赏梅归来,黛玉的心情一直不错,在王府就看出宝钗对北静王妃示好,愿进王府为侧,从王府回来,宝钗又很少进园子看望黛玉,看来宝钗的心思已转向王府那边。
黛玉心知肚明宝钗的心倾向了王府,心里舒适极了,没有压力,人也懈怠了许多,连常日的咳嗽也觉得减轻了许多,也不用再日日想法子怎么躲开宝钗的监视,宝玉来看黛玉时,宝钗也极少跟着过来同坐。黛玉的日子过的舒心又幸福。
一日,黛玉在窗下看书,雪雁陪侍在一旁,见紫娟在屋里直绕圈子,看这看那的,打开柜子瞧瞧,又关上,打开匣子瞧瞧,再关上,她在干什么?雪雁碰了碰黛玉,黛玉回过头来,问道:“紫娟怎么了,什么东西找不见了吗?”
紫娟皱着眉头,抿着嘴,点点头又摇摇头,雪雁道:“紫娟姑奶奶是怎么了,到底是缺了东西,还是多了东西?”黛玉扑哧一乐,说道:“咱们屋子,东西不少就罢了,还会多出来,雪雁可真会想。”
紫娟说道:“东西倒是不多也不少的,只是我昨天整理柜里的衣服,还有书桌里的东西,仿佛有人动过了似的,又没见缺什么,最奇怪的是,连床上的被子都挪动过,虽然只是稍稍改了样子,但我的习惯养成了这么些年了,褥子怎么铺,被子怎么叠,衣服哪件挨着哪件的,几年都没变过。我心里疑惑,去问春纤,春纤也说不知道。今儿我又重新整理一下,还是觉得不对劲。”
黛玉道:“东西没少吗?”紫娟点点头。黛玉又道:“这还不明白吗,你去问问春纤,咱们去北静王府那天,春纤在哪就知道了。”紫娟说道:“姑娘怀疑春纤吗,春纤一向没那么眼皮子浅的。”雪雁说道:“姑娘只说让问问春纤那日的行踪,哪里说过就是春纤进来动过的。”
紫娟一听也是,是自已太过着急了,忙出去问春纤话,不过半刻的功夫就回来了说道:“春纤说咱们那天去北静王府,走了不大功夫,春纤就被林之孝家的给调走了,说姑娘不在家,也没什么活,厨房里缺人手,去帮帮厨。”
黛玉听了苦笑一下说道:“这你还不懂吗?这是有人趁着咱们不在家,把我这屋子翻了个遍就是了,只是我这屋子还有什么,我自已都不知道,他们来翻,又能翻到什么?”
紫娟雪雁都沉默了,紫娟心软,见黛玉难过,便掉了泪,说道:“姑娘的东西我最清楚,都给了老太太,太太了,还有几件首饰是南来的时候,姑太太留下给姑娘做纪念的,姑娘一直舍不得戴,这屋子里可真再没什么值钱东西了。”
黛玉道:“那匣子首饰还在吗?”紫娟点点头,说道:“紫娟瞧着也像是被打开看过,因就放在梳妆台上,想是因为姑娘常用的,这贼倒没敢动。”黛玉拿帕子捂着嘴咳了几声道:“收起来吧,看了心里倒难过。”黛玉放下书,进了里屋。紫娟将匣子放在衣柜下面,用衣服盖住,雪雁说道:“盖他有什么用,若是有贼惦记着,还能留的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