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姐自嫁了过来,便显示出管家的本领来,贾母为了平衡大房二房的关系,将凤姐从大房调了过来,替二叔二婶管家,这样大房二房共同治理家事,家里还能平静些。
贾母提到凤姐对婆婆的尊敬远远不如对待姑妈,凤姐承认,对待自已的婆婆确实差了些,贾母说的话以前凤姐是不会想的,近几日常去大太太那里坐坐,和大太太相处的比往日也多了些,发现大太太极易相处,人又和气,不比二太太总是板着脸。
凤姐暗道自已以前是怎么了,心里总想着大太太为人刻薄,只知敛财,心下便生厌恶,难道竟是自已误了自已吗?凤姐道:“老祖宗教训的是,凤儿都记着了,以后自当好好孝顺着婆婆。”
贾母见凤姐已听了进去,满意的点点头,对凤姐的喜爱又多了几分,想了想又道:“凤儿嫁了咱们家中也在六七年了吧?”凤姐忙回道:“回老祖宗,凤儿为人妇已有七年。”
贾母道:“咱们女人家都要遵守着三从四德,什么叫三从,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你待琏儿那是没话儿说的,可你也要为自已个的将来着想,这没儿子的主母坐不稳哪。”
凤姐一听贾母说起子嗣问题早已红了眼睛,心里明白了贾母的意思,是要自已再为贾琏纳妾,又听贾母道:“我明白你心里的苦,我也是自那时过来的,我嫁给国公爷时,国公爷也有两个妾室,可怜我这辈子只有敏儿一个亲骨肉,偏比我走的还早,若是我有个亲生儿子,岂不比如今更有依靠。”说着说着伤起心来。
凤姐忙拿帕子为贾母拭泪道:“老祖宗可别伤心,如今两府里谁不敬着老祖宗,便是大老爷远些,二老爷对老祖宗言听计从的,老祖宗也该放心些。”
贾母点点头道:“你说的是,政儿的母亲是我的丫头,给国公爷收了房的,因此和我更近一些,敏儿和政儿因在我身边长大,关系比和赦儿更好些,敏儿也因此被二太太厌弃,二太太当年也确实受了些委屈。”凤姐道:“老祖宗的意思凤儿明白了,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回去就张罗着选人给琏二爷放在房里。”
贾母拉着凤姐的手语重心长的道:“你明白了?也不完全明白,去外边选,莫不如就从你身边选。”
“从我身边选?老祖宗是说……平儿?”
贾母点点头道:“我瞧着那孩子不错,模样也好,对你又忠心,也不会挑妻窝夫的,何不把平儿扶了做二房奶奶,将来便是琏儿有心想再娶也越不平儿去,更越不过你去,若平儿将来生养下儿子,你便抱过来当做嫡子自已养着,感情也好些,平儿对你也会一辈子忠心耿耿的。”凤姐心下明白了许多,微微点头,又听贾母道:“这样一来你也得了贤良的名声,也止住了琏儿从外边选人的念头,你和平儿一妻一妾的把持着琏儿的家务,平儿又听你的,又能让琏儿对你对心存感激的,你说这样可好不好?”
贾母的一番话说的凤姐直点头,凤姐已经全盘想通,忙道:“多谢老祖宗提醒,凤儿全明白了,回去和琏二爷商量商量,选个日子,为平儿摆酒,正正经经的娶做二房奶奶。”
贾母对凤姐的反应极为满意,凤姐被贾母的一席话也自是说的服了气,娘两个又说了许多体已话,凤姐方服侍着贾母歇息,因挂念着巧姐,自已也不歇着,又坐着车去了大太太那里。
巧姐和大太太正歇中觉还没起来,祖孙两个都睡在大太太的暖阁里,巧姐的小脸冲着床里边睡的正香,凤姐又去巧姐的房间瞧了瞧,见一切都合着自已的心意,知大太太是真心的疼爱巧姐,也未打扰,又坐了车回来。
回至自已房中,歇在软榻上,细细回想着老太太说的话,又叫了平儿来,问了平儿的意思,平儿自然事事听凤姐的话,心里感激凤姐,更是对凤姐死心踏地,只说二奶奶做主就是,凤姐便知平儿是愿意的,只是心里还是酸溜溜的,纳二房一事早晚都要成行,还不如做个人情给平儿,平儿以后势必会更好的服侍自已,也能趁机收收贾琏的心,平儿总比外人要好。
凤姐想着自已的心事,感觉贾琏动了动,忙抬头看着,贾琏已醒了,见凤姐光洁的肩膀露在外面,忙拽起被子盖住道:“你早醒了吗,怎未起来。”
“见你睡的正香,不忍打扰。”凤姐已慢慢的坐起身来,穿上衣服,又服侍着贾琏穿好了里衣,方叫了丫头进来预备洗漱。
贾琏因道:“我想起过了年林妹妹便要及笈,你可别忘了。”凤姐笑道:“这事还要你操心,老祖宗那里早就预备下了。”
贾琏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凤姐忙命丫头传饭,平儿亲自侍奉着夫妻二人吃过早饭,贾琏方出去了。
忠顺亲王龙睿阳,今年刚好三十岁,而立之年,府里姬妾也有十几个,只是即没王妃也没半个子嗣,模样英俊,剑眉星眸,挺鼻薄唇,仪表堂堂,不怒自威。年纪虽不大辈分却高,常深觉寂寞,先帝在时便封了顺亲王,侄儿龙玮继位后,又加封了忠字,这一辈的亲王也只剩自已了,侄子侄女倒是好多,平生最和的来的便是当今圣上龙玮,二人自幼一同在皇后宫里长大,感情自是不凡。
追缴国库欠款一事便是由龙睿阳提出来的,现在的官员也太不像话,花国库的钱比花自已家的钱还顺当些,既然都是打了借条拿着借款的名义,那就算追债吧,反正自已平日给外人的印象也是专横跋扈的,莫不如就由自已主理,也让皇帝少些烦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