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急坏了王妃,自从那日在水溶那儿吃了无趣,她心中一直暗暗地盘算着,想着怎么样才能挽回水溶的心。
这一日,水溶又接了一件差事,却是户部侍郎的儿子被杀一案,杀人者乃是荣国府的亲戚,薛蟠是也。
水溶从刑部抽了卷宗仔细看了,忙袖了去见皇上水笑天。水笑天刚见完外地进京述职的封疆大吏们,正半倚在软榻上歪着,见大太监蔡公公进来禀道:“万岁爷,北静王爷求见。”
水笑天坐直了身子,说道:“宣。”
水溶迈着方步儿进了内殿,只觉身上一阵清凉,从外面带来的暑意丁点儿全无。进了里面适应了好一会儿,才看清正和水笑天站了个对面,忙着跪下解释道:“皇上恕罪,臣刚从外面进来,眼睛一时看不清殿内的景象,冲撞了皇上。”
水笑天一把拉起水溶,说道:“无妨,坐吧。”
水溶方拘谨地坐过一边,水笑天笑问:“这么大热的天儿,从外头走来,想必有什么重要的事儿吧?”说着,挥手让太监们上了一盘子井水里拔过的西瓜,放在水溶身边的一张矮几上。
水笑天示意水溶吃西瓜,水溶只好捏了一块,小口地咬着。水笑天笑道:“在朕面前不要拘束,想你父王当初是为了朕而死,你是他唯一的骨血,在朕眼里,就跟亲生的一样。”
水溶听他说到父王,忙起身站了,听到后面几句话,水溶撑不住,眼圈儿红了。
水笑天也暗自伤感,大手一摆道:“不说这些个伤心的了,坐吧。看来朕是老了,近来总是想起你的父王和那些将士们,若是没有他们,哪来朕的今天啊。好了,你也坐吧。我们还商量事儿。”水溶又坐了。
见水笑天拿眼看他,忙禀道:“皇上,臣刚接到一个命案,却是户部侍郎的儿子被打死一事。按说臣不该管这件事儿的。”
“哦,说来听听,为什么不该管呢?”水笑天身子往前一探问道。
“回皇上,”水溶双手抱拳道:“臣以前有个侧妃,就是户部侍郎的女儿,现在虽然被休回娘家了,但臣接手了就脱不了干系。”
“原来这样啊。”水笑天点了点头。水溶又回道:“部里几个大臣们又瞧着臣的意思,臣只好来请示皇上。若是旁的人还好办,偏偏那杀人的又是元妃娘娘的亲眷,亲姨妈的儿子。”
“你只管大力地去做,一切都有朕呢。”水笑天站起身子在殿内走了两圈,做了决定,“你去,告诉刑部的人,该怎么办就怎么办。王子犯法尚与庶民同罪,更别说是贵妃的一个亲戚了。”
水溶自是领命去了,不多久,就传出来,薛蟠被打入死牢,只待秋后处斩了。
处理完这件事后,水溶匆匆地赶往府里,他要趁着这个空档去见见黛玉,上次见她还是半个月前的事儿了,不知道她现在还好吗?是不是记起了自己?
想到黛玉住在水涵的京郊别院里,水溶的脸上带上了寒意,却奈何黛玉忘记了她,又不好用强。
回府刚换了家常穿的衣服,王妃就扶着丫头的手,袅袅婷婷地走来了。水溶只好停下,问道:“你的身子怎么样了?这些日子本王太忙,府里的事儿都有劳你了。”
王妃低眉顺眼地先给水溶行了礼,方才答道:“妾身没什么大碍了,连日来见王爷忙成这样,妾身实是惦记王爷的身子。”
“本王没什么,你也多保重啊,这府里多亏了你才这么井然。”水溶由衷地感叹着。
“这都是妾身份内的事儿,没什么大不了的。”王妃见水溶称赞自己,脸上就带了笑意,回道:“王爷这些日子都不回府,姐妹们着实记挂着呢。爷现在也没有个子嗣,将来这偌大的王府交给谁呢?妾身斗胆做了主,把几个侍妾升为庶妃,爷若是没什么意见,今晚上就去她们房里歇着吧。”
水溶不可思议地望着王妃:这个女人,究竟打得什么算盘?难道上次自己婉拒了她,她就不亲自上阵了,收买人心,让那些侍妾们服侍自己了?
尽管心内觉得此事不妥,却没什么反驳的理由,既然让她管着府里的事,这些侍妾们当然也包括在内,她这么做,也挑不出什么刺儿。
水溶心想:还不如把黛玉没死的事儿告诉她,那样她就死心了。想罢,就淡淡地笑道:“你处置的不错,只是我现在要去看一个人,晚上就不去歇着了。”
王妃忙问:“是何人让王爷如此上心啊?”
水溶一笑答道:“你也认识的,就是那死了的林庶妃。”
王妃不禁大睁着眼道:“她已经死了,王爷怎么还去见她啊,莫非她……”说到这儿,王妃掩住了嘴顿住了。
“不错,她没死,她还活得好好地。”水溶冷冷地说完,王妃却像见了鬼魅一般,结巴着说不出话来。好一会,才定住了神问道:“妹妹如今在哪里?既然大难不死,那就赶紧接回府里吧?哪有王爷的女人流落在外的?”
“只是她现在已经不记得本王了,你猜她现在住在什么地方?”见王妃只管摇头,水溶又道:“你想不到的,她就住在水涵的别院里。”
“什么?住在六皇子的别院里?”王妃惊得差点叫起来:“这可怎么行啊?她已经是王爷的女人,就这么不明不白地住在六皇子那儿,算个什么事儿呀?”
水溶转过身来,盯着王妃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玉儿那晚差点被烧死,后来被水涵救走了,此后就住在那儿,而且她已失忆,不认得本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