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溶见问,点头道:“王妃想的是,就按你说的办吧。”王妃招手叫过小厮,先伺候着水溶洗漱沐浴过,方才来到梅园。
一时,众人都坐齐了,水溶环顾了一圈,方才发现李侧妃竟不在其中,不禁暗想:那是个坐不住的主儿,平常要是有这样的事,她是头一个赶到,怎么今天没来?忽然又想起来自己走前,李侧妃已有了身孕,难道是在屋里养着吗?
想着不禁看向王妃,问道:“李侧妃怎么没来?”
王妃听问,脸上慢慢地带上了悲伤,哽着声儿道:“王爷要是不问,妾身现在也不敢回。王爷一路风尘仆仆,好不容易歇一会,却又有这样的事情。”
水溶见她说的奇怪,就着急道:“你就不要多想了,倒是这李侧妃出了什么事了吗?”
王妃方才回道:“妹妹在王爷走后,身子都是平平安安的。妾身的身子也大好了,看着她身子不便,还要为家里操劳,也不忍心,就和王侧妃、齐庶妃两位妹妹帮着打理家事。”说着,看向那两个人,水溶见王侧妃和齐庶妃都点头,复又看向王妃。
王妃用帕子拭了一下泪,方道:“妾身也知道王爷子嗣艰难,故而对侧妃妹妹的身子十分经心,从不敢有一丝懈怠。没想到护持地这么周全,孩子还是没了。”
水溶听后全身一震,没想到自己好不容易有了一个孩子,竟没了。定了一回神,方问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查到原因没有?”
王妃含悲回道:“昨儿个才发生的,臣妾已经把菊园里的下人都看管起来了,这样的大事,妾身也不敢自专,等着王爷来处置吧。”
水溶点点头道:“如此甚好,大家赶紧用膳吧,一会儿本王还要问理这件事呢。”
好好的气氛变得压抑、紧张,众人大气儿都不敢出地吃完了这餐饭,水溶匆匆地扒了几口,就带着人来到菊园,他要亲自看看到底是什么人敢这么大胆,来害他还未出生的孩子。
一行人跟在水溶后面,浩浩荡荡地向菊园走去。杏儿守在门口,早就看见了,忙爬跪在地上,向水溶磕头哭道:“王爷,您可要为夫人做主啊。孩子没了,夫人半条命也没了。”
水溶不耐烦地走向屋里,只见李侧妃正半靠在床背上,脸上半点血色也无,神情也呆呆滞滞的,不禁走上前,轻声道:“我回来了。”李侧妃如同大海里捞起了一根救命稻草,眼珠儿也活泛起来,一把抓住水溶的衣角,大声哭道:“请王爷为妾身做主啊,妾身不能不明不白地就没了孩子。”
水溶一听孩子,心内也是如蛇啮一般,更加怒上来,吼道;“把菊园的丫头、婆子、小厮一并带上来,今天本王要一个个的审。”不一会儿,丫头、婆子的就跪了一地,见水溶发怒,一个个吓得大气儿都不敢出。
水溶逡巡了一下,发现以前黛玉住的清漪园里的小丫头子莲儿也在,就疑惑地看向李侧妃。杏儿在一边低声回道:“自从林庶妃走后,夫人看她可怜,就把她叫到这院里。”
水溶刚要点头,转而一想,又问道:“清漪园里不是还有个小丫头吗?她怎么没来?”杏儿忙恭敬地答道:“她叫瑾儿,说是要在那儿守园子,夫人就没勉强她了。”
水溶点了点头,看向满地的下人,思索着这些人谁能接近李侧妃。水溶先让人把粗使的婆子带下去,因为这些人只负责打扫庭院,平日里连个二门都进不了。
剩下的一些小厮也是很难接触到内院的,水溶也让人带下去了。现在院里跪着的就是一些有脸面的丫头们和厨房的婆子了,她们有的管茶水、有的管饭食,有的管簪环裙袄的,只有她们是最有机会下手了,这些人得好好审审了。
水溶一边踱着步子,一边搓揉着下巴,似是不经意地说道:“这些人都是能够接触上侧妃的人,每个人都有嫌疑,要是今天本王审不出来,明儿个找人牙子都卖了算了。敢害本王的孩子,这院里的人都有罪,本王也不缺几个人,以后再换新的来吧。”
底下的人听了个个战战兢兢,她们的身家性命可是都握在人家王爷手里的,自己可算个什么呢,还不如赶紧撇清的好。
先是厨房里的张妈开口了,因为她专管饭食上的事,侧妃出了事,先要怀疑管这个的。她抖索了两下,才结结巴巴地说道:“老奴在府里是做老了事的了,最是知道规矩的,这样的事就是借老奴一千个胆子,老奴也不敢。老奴无儿无女的,断不会做这个孽。王爷明鉴,这厨房上的事,老奴虽掌管着,但从来都不敢自专。都是让杏儿姑娘请示侧妃后,才做出来的。老奴做饭菜的时候,一边都是有帮手的,从来都没有一个人单做过,这一点,也是大家都知道的。”
说完,张妈就碰了几个头,跪在一边的两个仆妇也都随着说道:“王爷明鉴啊,奴才们都是给张妈打下手的,张妈的话都是实实在在的话。”
水溶听这些话毫无破绽,又都有人证,也就想到:在饭食上做手脚看来很难,一出了事首先就要怀疑到她们。况且这几个人除了张妈,都是上有老下有小的,平日里厨房里的位子都是人抢着干,又是个肥差,她们也断不会误了自己的出路的。
想罢,就让人把这几个仆妇也带了下去,剩下的就是几个有头面的丫头了。既然吃食上不好做手脚,这些丫头们也没那个胆量明目张胆地在端饭菜的途中下毒,况且每顿饭都是好几个人一起端回来的,恐怕没那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