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溶也是无心一问,没想到黛玉反应却如此强烈,竟然当着他的面不说“妾身”两个字了,心里忍不住好笑,倒想看看黛玉还有什么惊人之处。
于是在屋内踱着步子,慢慢靠近黛玉,戏谑道:“你来到府里也有些日子了。既然做了本王的妾,那就应尽妾的本分。本王今晚即来到这儿,也就不想再到别的地方去睡了。”
黛玉见水溶慢慢靠近自己,心就止不住地狂跳起来。以前在大观园里,虽和宝玉亲厚,但心里从来没有这种感觉。水溶的身上似乎有一种宝玉所没有的味道,黛玉一时说不清。
后来水溶说出了那番话,黛玉的心跳的更厉害了,只觉得马上就要跳出胸腔。脸上也泛起了桃花,在灯光的映照之下,越发显得黛玉如一朵芙蓉花开。
水溶好笑地看着眼前的这个小女子强自撑着,脸上却掩饰不住的羞怯、惊惶。
黛玉想着自己是水溶的妾,这种侍寝之事怕是也难免。只是自己才和这个王爷见过几面,就要马上成为真正的夫妻,自己还真是接受不了啊。想了半天也没有个好的借口拒绝,于是咬了咬牙,也顾不上女孩儿的矜持了。
水溶在一边只见黛玉又是咬牙,又是凝眉的,不知是要干什么,也就好整以暇地等着。半晌,才见黛玉期期艾艾地说道:“妾身……妾身这两日身上落红了,不能侍奉王爷。”
水溶听了黛玉的理由,差点笑掉大牙,没想到这个小女子竟想出这么个借口来。自己府里的姬妾哪个不想得到自己的宠幸啊,这个小女子却这般拒绝,看那神色就不是个会说谎的。算了,既然是自己的妾,早一天晚一天的也无所谓,自己有的是耐心。
水溶憋着笑,嘱咐了黛玉几句:“既然身子不舒服,那就多歇息,有什么需要只管让丫头们回了王妃。”说着就急忙的离开了,直到大门外才痛笑了出来。
黛玉见水溶离开了,忙让莲儿去关了院门,方才抚着心口喘出一大口气,暗想刚才真是好险啊。摸摸自己的脸,还是一片滚烫,不用照镜子,肯定是红云满布了。
第二天,水溶上朝的时候,看到水涵也站在列里,两个人对视了一眼,水涵朝着他轻轻地一笑,水溶也颔首见过。两个人一前一后地站着,却怀着别样的心思。
水溶昨夜里听到蒙面人吃痛的声音,就心下疑惑,故当时愣了愣神。今天见了水涵,更加确定了自己的感觉,只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确实,那夜的蒙面人就是水涵,那晚在北静王府听过黛玉的琴声,又见过黛玉一面后,回去满脑子都是挥之不去的倩影,终于忍耐不住,昨晚上又来到了黛玉的清漪园。他只是想去听听黛玉的琴声,也没什么其他的想法。后来见黛玉伤心难过,耐不住就跳下来,想安慰黛玉,哪知道,水溶也在门外,两个人就交上了手。
狼狈地回到府里后,水涵懊恼不已,想着黛玉那柔弱的肩头,他心里就不由一紧,要是自己早认识黛玉就好了。现在黛玉名义上是水溶的妾,不管水溶宠不宠她,自己都没理由去见她。
想到昨夜听到黛玉抱怨漫漫长夜,不知该做什么好的话,水涵嘴角止不住地往上扯了下,原来这个小女子寂寞了。只是自己怎么帮到她呢?和她长夜漫话肯定不行,那么自己就送她点东西好了。水涵心里有了主意,脚步也轻快了许多,一晚上的懊恼也挥之九天云外了。
早朝的时候,见到水溶,水涵心里还是有一丝愧疚,见水溶没什么异常,自己也就放了心。
又是一个夜晚,黛玉经过了昨夜的惊吓,忐忑不安地卧在炕上,把莲儿和瑾儿也叫到了外间作伴,主仆三个瑟瑟抖着,不敢入睡。折腾了半夜,方才朦胧睡去,只听院外“扑通”一声,惊得黛玉一个激灵爬了起来。莲儿和瑾儿也早听见了,举着灯来到门前,隔着门缝往外瞧去,却不见人影。
黛玉就着灯光,看见院里似乎有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卧在那儿一动不动,更是吓得大气儿都不敢出。等了半天,也不见有人,黛玉思量着,自己在这府里,和人无冤无仇的,再怎么着,也不会有人深更半夜的来一个小妾的院里杀人!
于是壮了壮胆,终是把门打开了。莲儿和瑾儿还在那喊着:“主子,你怎么敢开门?”黛玉这时倒不怕了,说道:“你们两个要是害怕,就别出来。我一个有名无份的妾侍,有什么好怕的?”举着灯就出去了。
来到那黑物面前一看,原来是一个硕大的包裹,黛玉把灯放在一边,解开结看了,原来里面装着几本书,还有笔墨纸砚。
黛玉心中暗想:“这是什么人?怎么知道我缺什么?”
既然有了这些东西,黛玉也顾不得其他的了,拎着包裹进了屋里。两个丫头见是个包裹,就帮着黛玉放在了桌上。黛玉把书一本本地翻了,真是自己想要的,除了一本宋词,一本唐代诗话,还有一本琴谱。看来这个人倒是个了解自己的。只是这人会是谁呢?
难道是他?黛玉忽然想起了那夜来这里的那位白衣公子。自己在这府里,只见过北静王和那位公子两个男子,北静王要是想送的话,大可不必这么大费周章,直接遣人送来就好。只有那位公子了,想必听了自己的琴后,把自己引为知己了吧。那人会是什么身份呢?和北静王又有什么关系呢?黛玉陷入沉思。
面对着这几本书和笔墨纸砚,黛玉有心不动,可实在耐不住,就收了起来,准备明儿一早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