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再也想不到他能来,望着越来越近的人和马,黛玉站在院子里没有挪步。既然他已经来了,躲也没用,还不如看看他到底是什么目的。
水涵正是听得贾府人传的信,才知道黛玉住在这里。也顾不得带上小厮,就从马厩里拉了一匹马骑上,急慌慌地赶往这里。
本想着还要大费周折才能见到黛玉,哪知道佳人正亭亭地站在眼前。水涵心里大喜,从马上翻身下来,隔着篱笆院门,和黛玉两两相看。
那两个护卫早听到声音,从帐篷里出来,就要上前喝问,却被黛玉拦下了,只好退到帐篷里待着。
黛玉见水涵紧紧地盯着自己,就低了头,身子低了低,给水涵行了一礼,口中说道:“黛玉见过恩人。”
水涵却不管不顾,只是直着声儿问道:“玉儿,为什么要走?难道我对你不好吗?”
黛玉也不答言,只是低头站在那儿,水涵气急败坏,猛一使力,推开了篱笆门,直来到黛玉面前,想要伸手去握黛玉的手。
黛玉忙后退一步,嘴里喊着:“恩人,请自重。”
水涵伸出去的手抓了一把空气,举在半空里半天,才不甘地攥紧了收回去。黛玉知道他心里此刻怕是怒火冲天了,但是为了以后再也和他没有瓜葛,就只好狠着心,不去看他。
水涵站了一会,见黛玉始终都不看他,于是咬牙问道:“恩人,我只是个恩人这么简单吗?你倒是说说我对你有什么恩情?若是此刻我就想让你报恩怎么样呢?”
黛玉不防他说出这样的话来,看了他两眼,苦笑道:“恩人,你是在提醒我忘恩负义吗?不知道恩人想让我怎么报恩?”
黛玉一口一个“恩人”,叫的水涵心烦意燥,怒吼着:“你明明知道的,却还来问我?”
黛玉摇摇头:“六皇子,放过我吧,我今生怕是不能报答您的恩情了。若是有来生,愿我做牛做马来还您的恩情吧!”
“你宁肯做牛做马来报答我,也不愿意从了我吗?他到底有多好,难道我的身份、地位就比不上他吗?”水涵愤怒的面容都有些狰狞,嘴里连珠炮般地说着:“他不就是一个王爷吗?我是堂堂的皇子,要什么没有?你跟了我怎么不比当个庶妃强啊?”
黛玉见他咄咄逼人,实在忍耐不住:“六皇子,你以为凭你的地位就想要什么有什么吗?你不知道这世间的事儿,有很多都是权力办不到的呢。若是我是那朝三暮四之人,我还在这儿住着干什么?六皇子,您的恩情我会报答的,请六皇子不要再逼我了。”
水涵见黛玉句句在理,想必她已铁了心,不能挽回了。于是跨前一步,嘴角讥诮地笑着,说道:“是吗?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真的不是水性杨花的人,以前在我的别院里,不是还求着我带你到姑苏去的吗?那时你怎么不说这些话?”
黛玉听他嘴里竟说出这样的话来,脸上已是一片煞白,嘴角抖了几下,才说出话来:“六皇子,你这是在逼我是吗?那段日子我大难不死,忘了很多的事情,六皇子是我的恩人,我自然是信着你的。你如今说出这样的话来,算是什么意思?如果说我是那样的人,那也是你欺蒙在先,若是你告诉我事实,我怎么会让你带我去姑苏?”
黛玉字字泣血,说得水涵的心如同针扎般疼痛,想要就此罢手,无奈实在不甘,只好狠心又说道:“我知道,你是个冰清玉洁的女子,但是你在我的别院里住了那么久,你也不想想,以后水溶会不会再提起这些事儿?若是他不计较还好,如果他以后旧事重提,你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黛玉的心急速地跳了几下:“他,对我很好。”
“很好,”水涵哈哈笑了两声,“什么是很好?无非是他图个新鲜,女人多了,看够了,见到你这样的,当然爱不释手了。”
黛玉知道水涵被嫉妒蒙蔽了心,可是怎么也想不到他越说越离谱,那个温文儒雅的皇子,已经露出了本来的面目,见他满脸不屑地说着,黛玉也就冷了脸。
水涵见黛玉不再理他,更加来气,口里的话也越来越听不得了,黛玉不由出声道:“六皇子,你满口的礼义廉耻,你怎么也不想想自己到底干了些什么?你明明知道我是北静王的庶妃,为什么一而再地夜半窥探?你是高高在上的皇子,别人自然也奈何不得你,你就能仗着你的身份,胡作非为了吗?你这是要置你们皇家于何地?要置你自己于何地?难不成你想背上个夺人妻之名吗?”
水涵被黛玉抢白的一句话也还不上来,半天才舒了一口气,长啸了一声,说道:“说得好,我真不知道原来你有这等伶牙俐齿呢。你说我是夺人之妻,哈哈,你算是哪门子的妻?你顶多就是个妾,你知道吗?在我们皇家,兄弟间互送个妾不算什么。”
黛玉听了他的话,只觉浑身发寒,眼前的人似乎已经不是那个白衣胜雪的皇子了,面容狰狞得可怕,再也没有了温文的气息。
水涵欺上一步,狞笑着道:“玉儿,既然你也知道我是你的恩人,今儿我来了,就不能空着手回去,我现在就要你报恩,怎样?”
紫鹃在厨房里早就听见了,看着水涵步步逼上来,忙尖叫一声跑了过来,倒是被黛玉冷冽的眼神制止住了。
两个护卫互相使了个眼色,手已经按在了剑柄上。黛玉看着水涵一步一步走上前来,只是满脸冰霜,一点也没有畏缩的意思。转脸吩咐着众人:“这是我和六皇子之间的恩怨,若是以后北静王爷问起来,你们照实说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