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钗答应了,王妃携了她的手直送到二门,方才看着她上车离去了。
王妃转过身来回到屋里,脸上已是变了色,喊来红菱吩咐着:“让跟爷的护卫来见我。”红菱也不敢问什么,转身出去了,一会儿,就带来一个护卫。
那人隔着帘子给王妃行了一礼,拱手道:“不知王妃娘娘喊小的来有什么吩咐?”
王妃坐在里间,嘴儿抿着笑道:“平日里都是你们几个跟着王爷的,王爷的行踪你们自然是知道的。我今儿叫你来,就是想问问王爷这几天到底去了哪儿?怎么连府都不回了?”
那人连忙回道:“娘娘,王爷这几天确实公务在身,不能回府。”
“当我是三岁孩子吗?”王妃一拍椅子扶手站了起来,“打量我不知道是不是?王爷有事瞒着我,连你也敢来糊弄我。王爷若是在外头有个什么闪失,到时候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那人从没见过盛怒之下的王妃,只好小心翼翼地答道:“娘娘息怒,小的实是不知。”
“你不说实话是不是?”王妃猛然挑起帘子,走了出来,脸上笑得无比娇媚:“那也行啊,这儿只有红菱一个丫头,我让她怎么样她就怎么样!”
王妃慢慢地逼近那个护卫,那人不知王妃要干什么,只好低了头站在那儿,眼睛更不敢看向王妃。王妃将要走近他时,忽然一把抓住了那人的一只手,自己却一手扯开了衣带。
那人惊恐地看着王妃,嘴里说不出话了。王妃笑如春花般说道:“你不是不说吗?那好,我就说你趁着王爷不在家,入室非礼我,你想想,这话王爷会不会信呢?”
那人满头大汗,再也撑不住了,腿一软跪下了:“娘娘饶命啊,小的上有老下有小的,还指望着小的养家呢!”
“饶命可以啊,只要你带我去找王爷。你想清楚了,你若是不带我去,我一嗓子喊了出去,死的人只能是你。若是你带我去了,王爷顶多也就责罚你一顿,事后我自有补偿。哪个合算,你自己掂量掂量。”
王妃连逼带利诱的,那人没了法子,只好实说了。
第二日,王妃一早就梳洗了,一张白皙俊俏的脸上淡施了脂粉,更显得人楚楚可怜。发髻上只簪了一根素白的银钗。上身穿了一件月白的偏襟褂,下身穿了一条百褶的淡绿长裙,通身高雅脱俗,如同小家碧玉。
红菱在一边叹道:“娘娘真美,平日里穿着那些衣服竟然显不出来,今儿穿成这样,倒是别致。”
王妃望着镜中一张柔美的脸庞,眼里已是泛了泪花:“美有什么用?没听过‘女为悦己者容’的话吗?在王爷的眼里,我也只不过是那桌上摆放的美人菰,永远入不了他的心。再美的女人也终有人老珠黄的一天,到时我又该靠着哪一个呢?”
没想到自己的一句话竟引起了王妃的伤心事,吓得红菱赶紧跪下了,告罪道:“娘娘,都是奴婢不好,不该说这样的话,引得娘娘难过。您大人有大量,就饶了奴婢吧?”
“傻瓜,快起来吧。”王妃一手虚扶了红菱一下,“这本来就是事实嘛,不是你说不说的事儿。”
红菱这才小心翼翼地站了起来,在她身后伺候着。半柱香后,王妃扶着红菱的手上了马车,跟着昨日的那护卫走了。
穿街拐巷,走了半天,马车才来到一处僻静的地儿,那护卫在外面低声禀报着:“娘娘,到了。”红菱赶忙打了帘子,扶着王妃下了马车。
王妃仔细地打量着这个地方:只见一处篱笆小院里竟然支了一个牛皮帐篷,门口还守着两个王府的护卫。正屋挂着一幅散花银红的门帘,也不知道里面的人到底在干什么。
王妃心里想道:“这王爷看样子准备长住了,为了一个女人,尽然放下堂堂王爷的身份,甘愿住在这样一个简陋偏僻的地方。看来林庶妃在他的心里,还真是特殊啊。”
想必,就使了个眼色给红菱,红菱立即走上前去轻叩柴扉,守着的护卫赶紧上前看了看,原来是王妃到了。他们不敢怠慢,一个人飞跑着进屋去禀报王爷。
水溶听后不禁挑了挑眉:她来干什么?到底是谁说了出去的?
黛玉倒是一脸安详,既然不知道王妃来此有何意,那就遇变则变吧。
水溶关切地看了看黛玉,就拉起她的手走了出去。站在篱笆门边的王妃,见水溶牵着黛玉的手一同走了出来,心里就像着了火,烧的五腑六脏生疼,面上却一点都不露出来。
笑盈盈地进了门,王妃忙快步走了两步,给水溶行了一礼,又对黛玉说道:“妹妹,你受苦了,没想到你住在这么简陋的地方。”
黛玉暗暗地挣开了水溶的手,向王妃福了福身子,才道:“多谢娘娘关心。这个地儿很好,我已住的惯了。”
王妃见黛玉面上淡淡的,心里有说不出的嫉恨,但是脸上还是挂着笑,上前拉了黛玉的手,左右看了一回,说道:“妹妹怎么还是一口一个娘娘的,我们以前都是姐妹相称的。妹妹看上去清减了不少,看来是我这个当姐姐的没有尽责,让妹妹在这荒郊野外住着。”
水溶也不知道王妃来此有何目的,当下也不开口,只是看看她到底要干什么。
王妃一边拉着黛玉的手,一边又看着水溶道:“王爷,这么大的事您怎么也不和妾身说一声?妾身再怎么不好,也知道决不能让妹妹吃这样的苦。您也是知道的,以前在府里,妾身就和妹妹最亲厚。知道妹妹住在这儿,妾身心里欢喜得不知道怎么好,这才匆匆地赶来,也没来得及备一些礼物,妹妹莫要见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