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男人都笑起来。
燕江南说：“旭东家里是靠出版业发家的，我没记错的话，你姑姑的书在国内的销路，是他们公司负责。旭东以前喜欢摄影，也混出过点儿名气，这几年因为柳柳，就把摄影那事儿放下了。”
欧阳离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我觉得他名字眼熟呢，我以前一定是看过他的作品。”随后，第二个问题又来了，“不管是出版业还是摄影，不都是很文雅的事儿么，你妈干嘛那么讨厌他啊？看到他就像看到流氓似的。”
燕江南咳了一声，有点儿为难地说：“那是因为我跟雷绍扬走得很近……最开始，我们是通过旭东认识的。”
雷绍扬，这个名字，欧阳离听过不下几百次。他是黑帮领袖，是暗夜中的冷枭。乔旭东把这样一个人物带进燕江南的生活，也怪不得林越珊不能释怀。但是，或许是生来就叛逆的性情所致，她倒是不排斥那个人，甚至很想尽快见一见他的庐山真面目。和燕江南生活在一起，倒是不用担心没有这种机会。
随后，欧阳离让两个男人谈正事，自己去了灯火，先找来乔旭东，告诉他可以尽快交出副总之职。
乔旭东却说：“江南知道这件事？”
“知道啊。”
“他还真想得开。”乔旭东开玩笑，“你这种祸害，刚开始哪个男人看着都烦，时间久了，哪个男人都免不了动心……也就我这名花有主的能无视。江南就不怕自己后院起火戴上绿帽子啊？”
欧阳离笑骂道：“你快去死吧！”男人就是这点不好，有时候嘴太毒。
“其实吧，我还真不愿意走了。”乔旭东半真半假地说，“从我来灯火，我家人就等于把我扫地出门了，现在也不能回公司上班。要不然你再留我一段时间？”
欧阳离故意气他，“你留下也行啊，条件是让柳柳继续驻唱。”
“那可不行，这事儿没商量。”乔旭东干干脆脆起身，“等着，我这就打辞职报告去。”
欧阳离咯咯地笑起来，觉得这日子越来越有点儿意思了。晚上和燕江南去了燕升的住处，进门就见燕睿成和林越珊正被老爷子训斥着，她打过招呼，心里窃笑着去了厨房，很有点儿幸灾乐祸的快感。
这一天下来，先有儿子请她适可而止，之后肖露闹出了那档子不可理喻的事情，又有公公声色俱厉的批评，林越珊这才意识到自己这些日子的举动有多荒唐。
的确是该收敛了，不论自己有多反感这个儿媳妇，在外人面前，也要做出关系亲近的样子来，甚至，要处处为她说好话。
至于私底下……她眼角余光扫向厨房，这个儿媳妇的一身恶习，她一定要给她纠正过来。抽烟、喝酒、动不动就打架，像什么样子？她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容忍的。
燕升见儿子儿媳把自己的话听到了心里，也知道他们脸上挂不住，不会留下来吃饭，大手一挥，放他们走了。继而，他和一对小夫妻围坐在一起吃饭、闲话家常，心里惬意得很。
在路上的燕睿成则是一肚子火气，忍不住对妻子冷嘲热讽：“现在高兴了吧？也知道什么叫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吧？哼！自己不识大体也就算了，害得我也被老爷子呼来喝去的。”
林越珊心里自知理亏，嘴上却不服软，“我再高兴，也比不得你。如愿以偿了，你要不要庆祝一下？”
“你到底是哪根筋错位了？”燕睿成心里更气，“再说下去，是不是又要扯到欧阳可依身上？我建议你去看看心理医生，怀疑你得幻想症了。”
“是我胡思乱想还是你做贼心虚？”
“你真是有病！”燕睿成猛地踩了刹车，恼怒地瞪着妻子，“你也不想想，当初娶你进门我费了多大的心血，几乎就是过五关斩六将。你出身是不是跟欧阳可依差不多？我如果真喜欢她，我就算是追着她到国外也不是什么新鲜事吧？也不知道你是天生自卑还是真疯了！”
一语惊醒梦中人。林越珊得承认，丈夫的话句句说的在理，犹豫着要道歉的时候，燕睿成却下了车，砰一声关上了车门。
“喂！”林越珊放下车窗问道，“你这是要做什么？”
燕睿成冷冷一笑，“你不是认定欧阳可依是我梦中情人么？我这就回去问问阿离，看她还有没有别的姑姑，有的话我就去追追看，把你的话坐实。”说完大步流星往回走去。
“你这个疯子！”林越珊慌慌张张下车去追，拉着丈夫走回车上的时候，心里的笑意越来越浓，终是笑了出来。
“还好意思笑！”燕睿成斜睇她一眼，“过了半辈子，到现在就知道胡思乱想。再这么下去，我可就不忍着你了。”
“你什么时候忍过我了？”林越珊笑着碰了碰丈夫的肩，“这半辈子，不就是和我吵吵嚷嚷过来的？还想找别人，你还是省省吧，也就我能受得了你这臭脾气。”
燕睿成揶揄道：“你看看，说半天不还是自卑么？”
车子缓缓开起，融入夜色之中。
晚上回到家，欧阳离上楼之后，闷头在手袋里翻找了半天，拿出一小瓶药来。
“又怎么啦？”燕江南现在开始怀疑她身体根本就是纸糊的。
“没事。”欧阳离走开几步，取出一片药，又把药瓶丢到手袋里，去倒了水来服下了药。
燕江南隐约看到药瓶上的两个字，面露不悦：“是什么药？说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