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聪明。”燕江南看看腕表,“等会儿你得回灯火,我爸要见你。”
“嗯。”欧阳离说,“我现在就去。”
“我送你过去。”上车后,燕江南侧头看着她,欲言又止,转而问道:“对婚纱有什么想法?”
欧阳离闷了一会儿,闷出一句废话:“是白的就行。”
“戒指呢?”
她还是兴致索然地敷衍:“怎么也得有颗钻石吧。”
“阿离,第二次婚礼了。”燕江南似在提醒,又似在警告。
“我知道。”欧阳离显得很苦恼,“我没想再给你添堵,但就是没办法进入状态,怎么办?”
燕江南有些窝火,“你跟我就算是两根木头,在一起腻这么长时间了,也应该有点儿感觉了吧?”
欧阳离白了他一眼,“你就当我是木头吧。”
燕江南探身过去,帮她扣上安全带,之后抬眼看住她,“还有这么好看的木头呢?”
欧阳离忍不住笑起来,推他一把,示意他坐回去,“走吧,开车。”
燕江南一手搭在她座椅上,一手放在她膝间,目光在她脸上寸寸游移。对美女的概念,一千个男人就有一千个概念,她不是他见过的最美的女孩,却偏偏对他有着致命的吸引力。喜欢她什么呢?说不出。若是说的出,也就能找出让自己放弃的原因了。这种没来由的喜欢,便是最无药可救的那种爱吧。
欧阳离伸出食指,在他面前摇了摇,“是我哪儿不对还是你哪根筋儿出问题了?”话刚说完,双唇便被他温热封住。她的手握成拳,格在两人中间。
他握住她的手,一点点掰开她蜷缩的手指。
她转转眼睛,看看车窗是反光玻璃,才放心地闭上了眼睛。面对现实吧,这是要和自己结婚的男人,这一个突然而至的吻,比之日后要付出的代价,只是小菜一碟。她这样劝着自己,双臂环上他的肩头。这男人就是这样,如果抗拒,他反倒会没完没了,倒不如顺着他,让他觉得没趣从而放弃。她其实很佩服自己,在这种时候居然还能胡思乱想、找出应对他的方式。
燕江南当然能感觉到怀里的人心猿意马,不知又在打什么鬼主意。本来不过是想浅尝辄止,因了她走神,作为惩罚,加深了这个吻。
欧阳离因此觉得很失败,因为发现自己已经对付不了他了。她一直都在跟他拧着来,而现在却变成了他跟她拧着来。她尝试着摆脱他、劝阻他,“大白天的……你发什么疯啊?”
他的手探进她的雪纺衫,辗转游移在她背部。她腰际有一道疤痕,不长,却很深,能判断出当初伤得不轻。他修长的手指停在那道疤痕上,反复轻抚,双唇落在她耳际,轻声问她:“什么时候的事?”
声音温柔得不像样子,带着真切的关心、疼惜。欧阳离觉得自己像是被麻醉了,呆呆的、闷闷的回答他:“在国外的时候,打架……”耳垂被他含入口中,她屏住呼吸,伸手推他,自己都觉出了力不从心。
燕江南细细地温柔地吻着她,直到她呼吸越来越迷乱。唇齿相依、悠然惬意,这是多美好的事情。当然,他明白,这是索取的人的感觉。
欧阳离一面愤恨着自己的无从抗拒,一面百般警告自己……这是理所当然的,和未婚夫发生什么都是理所当然的。
“我们是不是该改变一下相处模式了?”燕江南的手指摩挲着她的脸颊,“要不然,先从身体上做文章吧?”
明明很流氓很无耻的话,他却说得一本正经的。欧阳离叹服。
“结婚以后再改吧,到那时候。”欧阳离抿了一下唇,“接受起来比较容易点儿。”
“也行。十六号举行婚礼?”燕江南回身坐好,点上一支烟,瞥她一眼,把烟送到她唇边,“结婚以后戒掉。”
“行吧。戒烟难了点儿。”
“你不会再出什么问题了吧?”他一面说着,一面发动引擎,把车开出别墅区。第二次婚礼,她的确是做出了配合的态度,可那双眼中并无丝毫憧憬,他看到的只有茫然和无所谓,这其实比抗拒还严重。什么事都是一样,最糟糕的就是当事人没有任何情绪。
“我答应你了,就不会反悔,放心吧。”欧阳离承诺完毕,岔开了话题,“我让乔旭东买的家具和地板是要送人的,你别担心,那笔钱我自己出。”她怕自己的副总和他打小报告,便抢先澄清自己。
“要送谁?”
“我姑姑的朋友。灯火能开起来,你不会以为是我自己搞定的吧?”
“这钱我出,算是送给你的结婚礼物。”
“地板是个问题,我找了两个月都没找到。”她看向他的眼神中有期待,“你能找到吗?”
“找不到我给你抢。”
欧阳离呵呵地笑起来,侧头打量他。平时的他,显得慵懒、优雅,似是对什么事都不上心,又似对什么事都成竹在胸,较之处理公事时的深沉睿智,无法比较出他哪一面更吸引人。
到了灯火,燕江南说:“我就不进去了,你随便应付他几句就行了。”
“我结婚之前就不回你那儿住了,最近事情多,得忙一阵子。”欧阳离坦诚地看着他,“没问题吧?我真不会又逃婚的。”
“难得你有自知之明。”燕江南笑一下,“没问题。”
虽然心里总感觉有些不踏实,可就算把她绑在身边又有什么用?把她惹急了,结了婚也是离婚,倒不如放任自流。婚姻是很长久的一件事,真的急不来。偶尔真希望她平凡一点、柔弱一点,希望她能对自己逆来顺受,而不是这样难以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