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星期。”乔旭东起身走出去。
欧阳离眯起眼睛笑起来，对这位寡言少语的副总越来越满意了。之后，她忽然意识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拨电话给燕江南，“你得给我钱。”
“给你。”燕江南在电话那端轻声笑，“小迷糊，才想起来？”
欧阳离实话实说：“是啊，差一点儿我就吃亏了。”
“我让特助送过去。”燕江南对她的吝啬早已习以为常，“我下午得去外地，估计三四天才能回来。你老实点儿，别又闯祸。”
“嗯，放心吧。”欧阳离在这边眉飞色舞的，因为向来是把他出差的时间默认为自己的假期。
“少喝酒。挂了。”
登机之前，燕江南静下心来想了想，放弃了让人监视她的打算……顾惜晨已有新欢，她又不是能放下自尊去求人回头的性子，所以，真没什么可担心的。
三天之后，他回到云都，出了机场，让司机开车到新居，想看看她的进展。
几名身着灯火工作服的大男孩进进出出地忙碌着，看到燕江南，都露出了发自内心的笑容。燕江南对这些大孩子报以一笑，走进室内。
原木沙发、茶几、餐桌，都是看似普通实则昂贵的物件儿，一面墙上悬着一副名贵字画，他猜测着应该是她从紫藤街的古玩字画店里淘来的。
从一层走到三层，乍一看觉得有些空，细看之下，就会发现生活所需一应俱全。像她的性子，不累赘。总体来说，他得承认，她品味不错。
主卧室设在三层，是一个很大的套间，集合了卧室、衣帽间、书房和影音室。卧室的床单、窗帘皆是白色，纯羊毛的地毯，踩上去很柔软；衣帽间里空荡荡的，未来的女主人在这一点上不大像个女人，别人热衷的通常是被她忽略的。
推开书房虚掩的房门，他看到欧阳离站在书架前，正在整理书籍，头发用橡皮筋扎了起来，鼻梁上架着无框眼镜……这么一看，就是很安静的女孩子，书卷气十足。
燕江南放轻脚步走到她身后，轻轻拥住了她。
欧阳离猛地回头，见来人是他，眼中的戒备才消失了，转回身继续忙碌，“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怕你跟别人跑了。”燕江南把她的头发散开，低下头，呼吸着她发间的清香，“不剪多好。”
欧阳离的身体明显地僵硬了几分，“你应该说剪掉多好，那是为别人留起来的。”她对这种话题从来不会避讳，是想刺伤他，还是想提醒自己，不得而知。
“什么叫为别人留的？你头发跟你说过是为别人长起来的么？”燕江南扯扯嘴角，“小东西，原来你也这么俗。”
欧阳离的手停顿了一下，然后岔开话题，“滚一边儿去，我忙着呢。”
“不想我么？”他在她耳边说。
欧阳离的语气硬邦邦的：“想你干嘛，又不能当饭吃。”
他笑，“你说话得反着听。”
欧阳离忍不住笑，“真会安慰自己。”
“我说对了，是吧？”燕江南抬手板过她的身体，让她面对着自己，“找到家的感觉没有？”
“找到钱多的好处了。”欧阳离还是一味煞风景，把手里的书抱在怀里，借此和他拉开一点距离。
燕江南有些不悦，“不知道我是谁么？你总这么躲我算是怎么回事？”
欧阳离理直气壮地抬头看着他，“你还好意思怪我？我投怀送抱的时候你也不要啊，我都被你弄得自卑了。”
燕江南逸出一串愉悦的笑声。
与此同时，门口有人轻咳了一声。
欧阳离循声望去，见乔旭东站在门口，捧着厚厚的一摞书，唇边、眼中都挂着含义不明的笑容。这情况比较反常。从相识到现在，他发自心底的笑容，她只见过一次而已。
燕江南揉了揉欧阳离的头发，“他怎么在这儿？”
“最近闲得发慌，就出来找份工作。”乔旭东替欧阳离回答了这问题，闲闲走进书房，把手里的书籍放在桌子上，“结果，这东西当场把我录用了，这几天让我给你们布置新房。”
这东西……居然敢这么称呼自己的顶头上司。欧阳离从他的语气中听出诸多信息，抬头审视着燕江南，“你朋友？”
“嗯。”燕江南促狭地笑，“上回你跟他见面场合不对，也就没给你介绍。”
“上回场合怎么不对了？我逗他是想给他介绍个女朋友。”这话让欧阳离想起了南烟，情绪转为低落，推开燕江南，把手里的书胡乱放到书架上。
乔旭东火上浇油，“现在给我介绍也不晚。”
“夜总会那么多美女，你自己找吧。”欧阳离说着瞪了他一眼，“事先居然不告诉我，你就等着被我摧残吧。”
“这话我信。”乔旭东解开袖扣，把衬衫卷至肘部，走到书架前，暧昧一笑，“你们该干嘛干嘛去，这儿交给我就行。”
“行，好好儿干，不然我炒你鱿鱼。”欧阳离戏谑地笑着，拍了拍他肩头。和燕江南一起下楼的时候，她问：“他是你经常来往的朋友之一吧？”
“对。”燕江南简单概括了乔旭东的现状，“最近跟他未婚妻出了问题，一直在抽疯。你做好副总随时会离职的心理准备就行了。”
“知道了。”
“不想问别的？”
“他工作能力不错，这就够了。”欧阳离眯了眸子，看着他笑，“我也不用问什么，在他离职之前好好儿看戏就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