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嗐,”水昊天闻言大为泄气,摆摆袍袖,脸色一沉,面露不悦:“人死了你还说什么呢!”甄应嘉忙道:“皇上,据老臣所知,此人虽已经辞世,但其后人或许亦可识得此表,也未可知呢!”
“哦,”水昊天眼前一亮:“爱卿此言甚为有礼,何不早说呢,不知爱卿所说是何人?其后人可有下落?”
甄应嘉思忖着道:“皇上,此人便是当年的探花林如海,虽然他已去世多年,据臣所知,林大人留下一女,曾居于荣国府中,只是不知现在下落如何!”听到林如海和荣国府的名字,水昊天脸色一凛,笑容一收,龙颜阴沉不语。
甄应嘉见其有些不悦遂道:“皇上,臣仅仅是以理推断,林大人的后人能否解开此表,尚在两可之间,现在首要提先找到人才行,望皇上定夺!”
水昊天捋须沉吟,半晌点点头:“那还有一个人呢?”甄应嘉道:“另外一人便是廉郡王之子展无尘,但此人视名利如浮云,悬壶济世,四海遨游,不在京中多年,只怕找起来更是渺茫!”
“就是不愿为官的那个展无尘?”水昊天沉吟了半晌,蓦地看向了水溶:“北静王,这展无尘,你不是曾和他学琴吗,有从师之谊,不知你可否能找到此人?”水昊天有些期待地看着水溶。
水溶一笑道:“父皇,师傅行踪不定,儿臣也只能尽力而为,儿臣以为,最好的办法是朝廷帖出布告悬赏,这样或许找得快些!”水昊天当即应允,下旨寻找展无尘。
师傅?黛玉凝神细听,心里暗自盘算,他老人家的行踪只怕不好找,到现在水溶还不知道自己也是展无尘的学生,要不要告诉他知晓?
正思忖着,听到水溶微微嘲弄道:“想我圣朝泱泱大国,能解此表者却寥寥无几,真是有失圣朝的颜面!可是师傅的行踪谁也不清楚,他老人家如闲云野鹤,飘忽不定,找他,只怕不容易!”
看了眼黛玉,水溶便道:“甄大人在朝堂之上提及林大人的名讳,故我想到了你,只不知你是否也通晓这渤海的语言,如果通晓那便太好了,便可为朝廷解开这棘手的难题!”
“我?”黛玉脑子里快速地一转,半晌缓缓地道:“王爷何以肯定民女便会这渤海国的语言呢?”
水溶轻轻一笑,面上浮现一丝笃定:“凭感觉,你为人聪慧,才艺非凡,本王相信自己的眼力!”见黛玉犹有迟疑,水溶笑不丝地道:“现在这渤海国的表册可事关朝廷颜面,如能解开,可是大功一件!”语气中似有深意,象在提醒着什么。
黛玉水眸微微一闪:“民女对渤海国的语言略知一二,愿意一试!”水溶似是了然,往后一靠,黛玉面色凝重:“王爷,民女有个条件,只不知当今圣上会不会答应?”
水溶看了一眼黛玉,见她神情坚定,脸色严肃,不觉一笑:“说罢,我代为转奏就是!”
黛玉轻了轻喉咙,打定了主意,看着水溶,语气坚定:“民女希望圣上能对荣府网开一面,对阖府人等从轻处罚!”水溶长眉一挑,饶有兴趣地听着,似乎黛玉的要求在他意料之中。
黛玉继续道:“民女虽不知朝廷之事,不知荣府最终会如何发落,但皇恩浩荡,上天亦有好生之德,民女只希望皇上能高抬贵手,从轻治罪!”语气坚定,神色凛然。
水溶抚着额头看了她半晌,忽道:“你可知,这荣府所犯何罪?”黛玉摇摇头,水溶一眯眸子:“他们犯的可是欺君之罪!”
“欺君之罪?”黛玉脸色一白,她虽然知道荣宁二府平时骄矜霸道,逞纵下人,未免也做过一些过分的事,可欺君之罪非同小可,那可是轻则杀头,重则族诛,水溶的话令她有些失措,贾府究竟做了什么事?
本来升起的一丝希望此时如石沉大海,一股寒意沁骨,心底凉彻。
见她满面失望,水溶幽幽地道:“我会向皇上转述你的意思,不过准不准便要看皇上了!”黛玉只得点点头:“民女在此先谢过王爷,一切有劳王爷!”
微一沉吟复道:“民女希望王爷提起渤海表册之事时,不要提及民女的名字,王爷可否答应?”水溶看了她半晌,倏尔一笑:“可以!”
黛玉由衷地道:“多谢王爷,王爷的恩情,民女谨记在心!”水溶微微一皱眉,好看的眉心蹙起轻微的褶痕:“林姑娘,你我之间不必如此客气,这么王爷王爷地,未免太疏离了些!”
黛玉一怔,忙道:“王爷身份尊贵,民女岂敢逾越!”水溶佯作无可奈何地抚了抚额头:“好了,随便你罢,不过以后你我二人相处时,我可要称呼你黛玉了!”
黛玉微微错愕,女孩子的芳名,岂容一个男子随意称呼,可水溶霸道强硬,不容置疑,只得一笑:“王爷随便罢!”黛玉长吁了一口气,她不想抛头露面,但此时却又不得已而为之,如今眼前是个好机会,她不能错过。
水昊天初闻黛玉提出的请求时,有些不悦:“什么人,竟然敢为贾府人等求情?”
水溶微微一笑:“此人曾受过贾府恩惠,不期被儿臣救下,听说贾府出了事,便一直想找机会回报,只是有心无力,此时正好是个机会!”
“哦,”水昊疑惑地看看水溶:“此人竟然会渤海国语言,想必也是个有来头的,溶儿可知晓?”
水溶故作不知道:“儿臣没问,乡野之间亦不乏能人异士,此人看到朝廷的告示才到儿臣府上,求儿臣促成此事,只不知道父皇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