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宝玉神情坚定,水溶点点头:“好,本王答应你,如果找到你的表妹,一定帮你劝服她。”宝玉如释重负,脸上不由浮现出一丝轻松。
水溶心头一转,莫非,此女便是月下所说的,宝玉心目中的那个女子,宝玉当日为了她才如此消极颓废?看来是一对有缘无份的有情人!
宝玉看了看,叹了口气:“王爷的情罪民心领了,这里腌臜不堪,王爷不宜久待,还是回去罢!”
水溶嗯了一声,想起自己此来目的,蓦然开口:“宝玉,本王有件事,需要你证实一下?”
宝玉抬起头,脸上闪过一丝不解:“王爷请说便是!”
水溶从袖中掏出一卷纸,递了过去:“这三首诗你看看,记得当初你给本王看过,不知本王记得对否?”
宝玉有些狐疑地接过来,慢慢地展开,幽暗的光线下,几行娟秀飘逸的文字呈现在眼前。熟悉的笔迹令宝玉心头一震,再细看上面的内容,不由惊喜交加,抬眸看向水溶:“王爷,这是哪来的?”
一面激动地道:“没错,这三首诗均是当初罪民给王爷赏玩的。其实是表妹林黛玉所做,这?”
哦,水溶顿时一怔,眼前闪过黛玉的清丽容颜,难道,她便是宝玉的表妹?
水溶虽怀疑,但是脸上依旧云淡风轻,不动声色地道:“本王收拾书房里无意中发现的,因见这三首菊花诗有些熟悉,一时忘了是谁做的,故拿来证实一下!”
哦,宝玉有些失望,脸色一暗:“这便是表妹的诗作,她的才艺远在罪民之上,当初在园中她的才情在姐妹中亦是翘楚!罪民求王爷要寻找的,便是她!”
不消宝玉说,水溶已然肯定了自己的猜测,见来得时候也不短了,水溶便道:“宝玉,你所托之事,本王尽力而为!”说着未多停留告辞离去。
回府途中,水溶一直沉默不语,微拧双眉。月下见他若有所思,只当他今日与二皇子闹得不愉快,又因探视宝玉心里不舒,故一路上也不敢造次,亦不敢随意说笑,只默默地随着他缓辔而行。
回到府中,水溶直接去了书房,回首吩咐着:“月下,你来一下!”
“哦”月下在后面紧随着来到书房,水溶吩咐道:“你去散花寺一趟,查一件事。”
哦,月下答应着:“不知王爷命卑职查何事?”水溶抚抚额头,眼前现出黛玉的容颜,墨眸一眯:“有关潇湘的事!”
“潇湘姑娘?”月下一怔,水溶若有所思:“不错,当日我们在散花寺附近救了她,但对她的身世,本王现在有点怀疑,只怕这个名字是假的,她不肯说出她的身世罢了!”
紫姑曾说过她在散花寺清修,试想那样一个女子绝对不会只是孤零零的一个人,必定有侍候的小丫鬟,她说亲戚家出了官司,联想宝玉所说的,水溶便笃定,潇湘很可能便是宝玉所说的林黛玉,如果这样,那情形便符合了。
月下懵懂地应着,水溶看了他一眼:“和柳萤一起去,她是女孩子,散花寺是个尼姑庵,这样方便打听!”月下忙应着。
觑了觑水溶的脸色,见月下迟疑,水溶挑挑眉:“有话就说,别吞吞吐吐的!”
月下遂有些好奇地道:“王爷,你为何对潇湘姑娘如此有兴趣,可没见你平时!”话未说完,水溶扫了他一眼,月下眨眨褐色的瞳眸,不再言语了。
水溶长眸微闪,流泻出一片魅惑的光彩,灯光下染上了些许温情:“月下,你还记得当年寒山寺的事吗?”
月下神色一凛,态度马上郑重起来:“当然记得,王爷收留了我和小萤,这些年,我和小萤对王爷感恩不尽!”
水溶挑眉笑笑,他不想听这些:“你可记得那个为你不平的小女娃吗?”
月下眸子发亮,陷入当年的回忆中,眼前闪过黛玉的模样,那个曾给过自己包子的小女孩,天真无邪,笑容清纯无私:“记得,说来她对卑职有一饭之恩,还替卑职打抱不平呢!”说着笑了笑,他委实不明白为何水溶突然想起这事来。
水溶嘴边勾起淡淡的笑意,脸上的神情蓦地柔和了几分,看得月下直眨巴眼:“王爷为何突然想到那个小女孩了?”
水溶笑容微敛,睨了他一眼:“你难道不觉得,潇湘姑娘很象当年那个小女娃吗?”
“她,潇湘姑娘?”月下有些讶然,愣怔地看着水溶,挠了挠头皮:“王爷如此一说,卑职也觉得她有些象了,女大十八变,那个小女娃如今也该是潇湘姑娘这个年纪了!”说着心内不觉一阵惊喜。
水溶幽幽地道:“本王笃定是她,除了她,再没有第二人拥有她那样一双眼睛,清澈无暇,轻灵飘逸!”
这双眼睛时常出现在他的脑海里,萦绕在他的梦境里。自己的母妃,便是那一年阖然长逝,故水溶对那一年的事情印象非常深刻,而有关母妃的记忆中,总会不经间出现那个双眸清澈如水,粉妆玉琢的小女孩。
自此那一日他见到清醒后的黛玉,他便立刻认出了她,所以才会在不清楚她身世的情况下授意紫姑留了下来。
外面传来脚步声,黛玉姗姗而来,快到书房时,却见月下走了出来。
“月侍卫!”黛玉挽唇一笑,点头示意。
月下望着月色下的黛玉,身材袅娜,举止娴雅,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天真无邪的小女孩了。心里波澜顿起,终还是礼貌地打了个招呼:“潇湘姑娘,王爷在里面等着你呢!”嗯,黛玉侧身而过,婷婷走进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