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溶转过身笑不丝地道:“二哥何出此言?如此说来,莫不是二哥自负责此案以来,便没有去大牢中提审过犯人?”
水漓不屑地一哼:“那自有牢头去做,何劳本王亲自动手,三弟似乎有些越俎代庖了,三弟不觉得自己有些太过积极了?”
“哦,”水溶面容一冷语含讥讽:“如此说来,三弟倒要向二哥请教,三弟勤于政事,怎么到了二哥眼里就成了越俎代庖了?”
说着墨眸一眯:“至于提审犯人,看来二哥初来刑部,很多事尚不清楚,萧大人,这就是你的不是了!”说着笑不丝地转向萧如晦,萧如晦脸色一顿。
水溶一挑眉桃:“萧大人在刑部待得年数不少了,南王不知,萧大人还不清楚,难道你从未告诉过南安郡王?”
声音陡然然凌厉,四周蓦地变得紧张肃然,打破了午后的寂静宁和。二人之间剑拔弩张,那浓浓的火药味似乎随时可以引爆。
萧如晦心头一顿,这两位,果然是见了面便唇枪舌剑,互不相让,自己此刻怕是难以抽身了,只得陪笑道:“北王,如你所言,南王刚到刑部坐阵没几天,很多情况不是很了解,很多事由臣多代劳便是了,南王没必要事必躬亲!北王如想去提审犯人,下官陪着殿下去可好?”
不愧是老油条,萧如晦从中打着圆场,水漓瞥了瞥他。水溶斜睨了水漓一眼,有些不屑地哼了一声,抬脚便走。
未料,水漓慢悠悠的声音自身后传来:“三弟与荣府的贾宝玉关系甚笃,哪个不知哪个不晓?三弟自该避嫌才是!明是探监,实则尽朋友之情,三弟好心思,难道就不怕被人议论挟私为公?”
水溶蓦地停下步子,转过身来。萧如晦心里暗自叫苦,这两位王爷,这样争执下去,以后如何协调呢,自己怕是难独善其身,届时皇上若是怪罪下来?唉,圣上难道不知道他这俩儿子自小便见面就打,一语不合便斗吗?却偏偏让这哥俩一起办理一件案子。
水溶细长的手指轻拈着一溜发丝,笑吟吟地看着水漓:“哦,三弟自为父皇办事以来,从不知何为挟私为公,现请二哥指教!”说着仍回到位子上稳稳当当地坐了下来,并不急于去监牢了。
水漓不动声色地向萧如晦:“大人,去将那件东西取来!”
什么东西?萧如晦一时没反应过来,有些莫名其妙,水漓一皱眉:“那串香珠!”哦,臣明白了,萧如晦一拍额头,忙亲自去了。
不一会儿,捧着一个小盒子急急地走了来,走到近前交与水溶,水溶眉锋一挑接了过来,打开一看,便是一皱眉,原来是自己送给宝玉的那串香珠,荣府被抄,想必这珠子也被一并上缴了。
当下墨眸一紧:“二哥,这是何意?”
水漓嘴角扯起一抹淡淡的笑:“这是父皇赐给你的,为何在荣府中抄出?这是皇家之物,想不到三弟竟然它另外赏了人!”说着勾起嘴角:“要是父皇知道了?”
水溶打断了他:“那便怎么样?”瞥了水漓一眼:“父皇赐给了我,便是我的东西了,赏给谁便看我高兴了,别人似乎无权置喙!难道二哥将父皇的赏赐全留着了?”说着笑不丝地道:“那这份孝心三弟该向二哥学才是!”
说着扫了水漓一眼哂笑道:“父皇都没追究,二哥似乎有些太闲了!何时如此关心起三弟来了,这让三弟受宠若惊啊!”
品了口茶,水漓嘴角轻掀:“三弟伶牙俐齿,二哥自愧不如,不过此串香珠在荣府中抄出,那便说明三弟与荣府中人关系莫逆,你想去牢中探视,自问没有私心?三弟也曾在刑部待过,避嫌二字不必二哥提醒你罢?”
水溶墨瞳盯着水漓,眯了眯,倏尔轻笑道:“避嫌?二哥提醒得是,如此,三弟倒要多谢二哥了!不过,这句话,父皇问得,至于你,还没有资格!”
笑容一敛,长眸刷地扫过萧如晦:“萧大人,既然如此,那本王便再向你要件东西!”
萧如晦一愣:“王爷请讲!”
水溶挑挑眉梢,轻轻捋着鬓边的发丝慢悠悠地道:“本王曾给过那贾宝玉一件玉针蓑,如果这串香珠被上缴,那玉针蓑也该在上缴范围之内,那烦请大人也一并交出来罢!”说着端起茶杯慢条丝理地品了一口,眼角余光扫向一脸严肃的水漓。
“这,”萧如晦冷汗顿时涔涔而出:“殿下,臣?”玉针蓑萧如晦是知晓的,此物乃茜香所进,当时不过数件,自己哪有机会见过那东西啊。
水溶一挑眉梢:“怎么?”
萧如晦扫了水漓一眼,为难地道:“抄没的东西里没有玉针蓑,只有这串香珠,臣知道是殿下的,因殿下这阵子去了宣州,故臣便暂时替殿下保管着呢!”
“保管?那本王还得要谢谢萧大人喽!”水溶笑不丝地道:“那玉针蓑明明就是本王给了宝玉的,你们竟然没缴上来?”说着,脸色一绷,猛地一墩手里的茶盅:“是不是什么人隐匿了?”茶水溅了出来。
一句话唬得萧如晦一跳,极快地瞥了水漓一眼:“王爷所说的那件东西,臣委实没看到,臣只有这一件香珠串,这还是南王命人送了来的!”
心里暗暗叫苦,若不是水漓命他先行收着,他打死也不敢留这东西,早送到北静王府去了,谁知那玉针蓑在哪呢?此时见水漓不置一辞,自己可不能冤在里头:“臣不敢,这是皇上赐给殿下的东西,下官岂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