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灵乖巧地点点头:“宫里的老师们很闷的,哥哥府中的老师就不如此,灵儿喜欢,不信皇祖母问哥哥啊!”太后方转向水溶,面色一沉也不吭声。
水溶见状便知太后在生自己的气,忙近前一笑跪倒在榻前:“皇祖母,您老人家莫生气,灵儿不懂事,最近在和府中的一位老师学抚琴下棋呢,以后孙儿让她经常回宫陪陪您老人家,到时候让她给您弹琴解闷。”说着笑着向水灵道:“这才象个皇家的公主嘛!”
水灵眨了眨眼,太后脸色一沉:“你少拿灵儿的事来哄哀家,灵儿的事小,皇奶奶现在要问你的是去沙陀议和的事!”
水溶长眸一闪笑着不吭声,太后一皱眉责备道:“这么大的事你竟然事先不和皇奶奶说一声,率性而为,越大越不知轻重,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皇祖母?这么危险的事连你父皇也没想到,你竟然会当着诸位臣工的面提出来,他这个皇上都无法驳回,你的命是你自己的吗?你真是气死哀家了!”说着用手拍着榻,又是担忧又是生气。
旁边的水灵闻言亦瞪大了明眸,刷地变了脸色,不置信地看着水溶:“什么,哥哥,你要去和沙陀部议和,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你怎么不告诉我?”
水溶见祖孙二人均又担忧又惊诧,长眸一闪,轻笑道:“皇祖母,您为孙儿担忧,孙儿岂能不知,可这绝非是孙儿一时意气逞强。”
太后只不作声,神情严峻,面色不悦,水溶脸色一凛:“那一日去大牢中见宗援将军,父皇已经赦免了他的死罪,可是他却仍一心求死,眼睁睁地死在孙儿面前。皇祖母,您知道吗,宗老将军觉得无颜见那两万百姓,而且怕父皇为难。他虽挽救了圣朝的主力,但对冀州之事一直心有内疚,孙儿曾蒙宗将军教诲,为替父皇分忧,那时起便已经决定要替宗将军了此心愿,所以,才会向父皇提出亲去沙陀部议和!”
太后的面色微微缓了些,看着面前傲世卓然的孙儿,一身的霸气,象足了年轻时的水昊天,不由叹了口气:“皇奶奶是真生你的气,可是现在事已至此,担心又能怎样呢,你说出的话又收不回。皇奶奶只是气你行事草率,你身为皇子,不可轻易涉险,如果出点什么事,你让哀家如何对得起你的母妃!”
见太后提到母妃,水溶收起笑容神情一冷,脸色慢慢地严峻起来。太后见状微微摇摇头:“好了,皇奶奶年纪也大了,禁不起这些事了,希望你们以后行事不要吓哀家,让哀家睡个安稳觉就成!”
见太后神色忧戚,水溶黑眸一闪语气郑重道:“其实,此次并非象皇祖母所想的那么危险,您老人家放心就是!孙儿自有妙计,有皇祖母保佑,孙儿绝对能平平安安地回来,绝不会让皇祖母担心!”
见水溶言之凿凿,语气笃定,太后只得长叹,这个孙儿自小便倔强,他认定的事几头牛也拉回来,却又象极了水昊天。事关朝廷百姓,太后即使再担心,也无济于事了。只得千叮万嘱,水溶一一记下,一时方哄得太后有了丝笑模样。
一时见太后有些疲惫之态,水溶便告辞,因想着黛玉,水灵依旧吵着要和水溶回府,太后见状不由摇头道:“到底是什么样的老师,也值得灵儿这么着,哪天灵儿给皇祖母带进宫来瞧瞧!”
水灵眨眨明眸点点头:“一定,皇祖母见了肯定也会喜欢,肯定会说灵儿眼光不错的!”太后垂眸,斜倚在榻上似睡非睡,兄妹二人忙退了出来。
一出宫,水灵小脸登时一变,气忿忿瞪着水溶,心里又担心又着急,一个劲地埋怨水溶:“哥哥,你还说我任性,看看你自己,这么危险的事,比我还冲动,你总说我做事不顾后果率性而为,我看你这次才是真正的草率呢!”说着嘟着小嘴一脸的不悦担心。
水溶神色凝重:“灵儿,不要为哥哥担心,哥哥不会有事的,你放心就是了!”只道他是安慰自己,水灵仍是不信,一路上再也不肯理水溶。
回到府中,径直去了清苑,一见黛玉的面眼圈一红,一面埋怨一面担心:“林姐姐,怎么办,我哥哥他竟然要去沙陀部议和,事先我竟一点也不知道,这件事这么危险,万一,我可就他一个亲哥哥啊!”说着眼泪流了下来。
黛玉忙揽了她入怀,轻抚着她的后背款款劝道:“灵儿,这件事此时已无回旋的余地了,我们唯有为王爷祝祷,祝他能够全身而退,早日议和成功罢!”
水灵抬起头,泪眼婆娑一脸的诧异:“林姐姐,这件事,你早知道?”黛玉拭着她脸上的泪珠一面点点头,神色严峻。
水灵忽地一抹眼泪恨恨地一跺脚:“这个臭哥哥,他竟然只瞒着我!”
黛玉忙拉了她的手坐下劝道:“灵儿,王爷并非有意瞒你,我也是凑巧那日在书房中听到柳先生的话,才知道了此事。此事事关朝廷,不是我们能操心的,即使知道了又能如何,还不是跟着担忧?”
水灵有些不满地撅着小嘴儿道:“可是,他早晚得去,我们还不是照样会知道,瞒着又有什么意思,他怎么就不知道爱惜自己,他难道不知道,若是他有点事,那我!”
说着复又哽咽,黛玉受其感染,也不觉心跟着纠了起来,只得好言抚慰着水灵:“灵儿,王爷身为天潢贵胃,为朝廷为皇上分居,责无旁贷,吉人自有天相,他一定不会有事的!”
水灵期期艾艾地看着黛玉,一面拭着眼泪似是寻求她的保证:“林姐姐,你说哥哥真不会有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