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灵转身对着水溶有丝得意地道:“哥哥,我方才认了一位老师呢,以后教我抚琴,下棋,我要在王府多住些日子啦!”
水溶心中了然,这位老师除了黛玉再无旁人,不觉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见哥哥此状水灵促狭一笑:“哥哥难道知道我说的是谁?”
水溶黑瞳闪着幽幽的光彩:“除了她,还有别人能让你我如此折服吗!”水灵一挑眉,看来林姐姐在哥哥心中地位不一般啊,兄妹二人会意一笑。
水澈在一旁有些好奇道:“灵儿,你自小可是坐不住的,怎么如今转了性了,是哪位好老师,值得你这么推崇?”
水灵转了转灵活的明眸,狡黠一笑:“这个么,四哥,我不告诉你!”说着歪着头故意看着水澈。水澈只得摇摇头:“你呀,还和小时候一样淘气,敢哄四哥,四哥以后可不陪你玩了!”
水灵撅起小嘴并不买他的账:“不陪就不陪,如今我有了林姐姐,不要你这个四哥陪了,我现在也长大了,四哥还有时间陪我吗,估计你这次回来,父皇肯定会有不少事情分派给你呢,你们尽哄人!”说着弯起嘴角一笑,又如一阵风一般卷了出去。
看着水灵的背影,水澈哑然失笑,小时候,水灵性子如男孩子,跟在两个人屁股后面,央求着他带她玩,想不到如今竟然从哪跑出来个林姐姐,再也不要这个哥哥陪了。
回过头来道:“三哥,时间过得真快,转眼三年了,灵儿也象个大姑娘了!”水溶长眸一闪:“性子没变,还是那么淘气,这是刚从三姐那回来,路上遇到了劫匪,好在有惊无险,她倒一点也不在乎,真是越大越不让人省心!”水澈笑笑,水灵的性子没半点改变。
想起什么来似地道:“对了,三哥,听说前渤海国使臣的事,解了朝廷之围的是三哥举荐的人,小弟对你这位高人可是好奇佩服得很,意欲结交一下,不知可还在府中?”
“这,”水溶见水澈意兴盎然,微一迟疑清朗一笑:“容后再说!你我三年不见,不知三弟的棋艺退步了没有?”
水澈只好笑笑,看着水溶有些自嘲着:“三哥,你知道四弟的棋艺不如你,回回是你的手下败将,这辈子怕只能在三哥屁股后头了!”
水溶挑眉一笑,一双黑眸溢出满满的笑意:“屡败屡战,败不气馁,这才是男儿不服输的本色!”水澈哑然失笑:“三哥,你这是在夸我还是在损我啊?”
水溶墨眸一眯,清然一笑:“三哥最近得了几幅好字画给你留着呢,四弟可是鉴赏专家,过去看看?”水澈欣然应允。
兄弟二人来到书房,水澈一见,几幅均是仇十洲的山水写意,夕阳、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断肠人,望极天涯不见家,画面枯寂萧索,寂寥空远。
水溶一笑:“怎么样?”水澈目光投注在这些画中,并不抬头,由衷地道:“不错,是仇十洲的真迹!”
水溶笑不丝地看了他一眼,悠悠地道:“你再看这一幅!”说着缓缓展开一卷,群山掩映下,一叶小舟于浩渺的烟波之上,远处群山隐隐,画面恢宏大气,留白丰富。
水澈清眸闪过一丝诧异:“果然是好,想不到仇十洲的画风越加清逸了,比之刚出道之时,明显地成熟了不少,不再迎合众人,而是有了自己的风骨特点!”水溶点点头。
水澈复又看另外两幅,均是时下的大家手笔,一边看一边赞赏不已。一时赏玩毕,水澈推辞了半天,只选了其中的两副,水溶便随了他。水澈心里高兴,欣欣然在案头翻看着,却见一堆码放整齐的文书之上,赫然有几页曲里拐弯的文字。
水澈便好奇地拿起来:“三哥,这是什么符号,哪来的?”水溶俊脸溢起一抹笑意:“三哥现在正在学渤海文呢,这是练习的字帖!”
“哦,”水澈来了兴趣:“这也有临摹字帖吗,这些符号看着可真有点意思,象符一样!”
说着笑容一敛想起什么似地看着水溶:“三哥,难道你是在向那位高人学习,看来此人仍在你府中,三哥能不能请他出来,让小弟见见这位高人异士呢?”一面满怀期待地看着水溶。
水溶却端起茶慢条丝理地品着,半晌倏尔一笑,开玩笑似地道:“既然是高人,那岂可随意见人?那位高人要不要见你,且要看缘份罢,三哥作不得主!”
心里却有个无法言说的原因,水溶从内心不想让黛玉与外人接触,虽然此人是自己的兄弟,何况黛玉本就说过不要透露她的身份。
水澈闻言脸上现出失望的神情:“也罢,这些人想来脾气都有些古怪的,且看四弟的缘份罢,三哥可要从中多给四弟美言几句,如何!”脾气随和的水澈并未坚持,水溶欣然应允。
晚间,当黛玉为其抄写那几份表奏时,水溶练习好一张字帖,忽地想到日间水澈的话,不由下意识地看向黛玉,见其正低垂粉项,认真地抄写着,映着晃晃的灯烛,整个人显得恬静娴雅,心里微微一动。水澈只怕想不到,他所说的什么高人,会是一个娇娇弱弱的女子罢,想到此,水溶唇畔勾起一抹狡黠的笑意。
黛玉抄完了收拾了一番后,顺手拿起水溶的练习帖,认真地检查了一下,粉面浮起一丝笑意赞叹道:“王爷果然聪明,这次的临摹几乎一字不差,只有一点点地纰漏而已,就是这里!”说着纤细嬾白的玉指指向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