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活得很累。”成玦语气平淡,却能听出语气下的沉重,“现在您也应该知道,她这一次病的不轻。”
“呵……”辽王听了无奈地一笑,“你是在责怪她吗?”
“儿臣不敢。”成玦躲开辽王的目光说道。
“不敢并不是不会。”辽王背着手仰头吁了口气,仿佛是要吐出心中所有的郁结,“青儿她,一直都是在为你谋划。”
成玦听了一愣,完全不敢相信辽王说的话:“为我?”
“由不得你不信,从她当太后开始,我就知道她一生是在为谁挣扎了。”辽王缓缓说道,“她生下了陈展鸿的儿子,当上了皇后,立陈蓄明为太子,这一切看似都是情理之中的事,然而,当她成了太后之后,却仍然不肯罢手,我才知道原来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
“呵,大夏江山与儿臣又有何关?”
“即使她不能争得江山,至少,她可以为你争得军权。”辽王定定地看着成玦说,“玦儿,你难道还不明白,青儿她辛苦谋划,几十年顶住大夏的半壁江山,都是为了紧握手里的军权,留给你夺得天下?”
“一个人要那么多做什么?”成玦听了惨淡一笑,“让儿臣带着大夏的军队去攻打大夏,然后在金銮殿上杀死大夏皇帝——儿臣的同胞兄弟?”
“你是想拒绝?”辽王看着成玦,眼中是难以置信还有失望的怒气。
“儿臣从未想过要皇权。”成玦迎上了辽王的目光,坦诚而淡定。
“连辽国你也不要?”辽王追问道。
成玦定定地看着辽王,点了点头。
辽王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几乎不敢接受眼前的事实,他盼了二十年的长子,寄予了他所有情感和希望的长子,他和吴翦青唯一的孩子,居然如此不屑于他们两人终其一生拼下的江山。
过了许久辽王睁开眼睛,痛苦地问道:“你究竟在乎什么?”
“孤独。”成玦说道,“儿臣只想一生过得平安,不要像父王和母亲一样各自孤独。”
“你想要的只是一个女人?”辽王轻轻问道。
“不,是一个儿臣在乎的妻子。”成玦说道。
“你成亲了?”辽王的神色有些喜悦,比起他答应继承江山,似乎自己更在意的竟是他是否娶亲。
“嗯。”成玦先是一愣,然后点了点头。
辽王从成玦的反应里看出了什么,又问道:“她是你喜欢的人吗?”
成玦躲开了辽王的目光,说:“她是我妻子。”
“是妻子,但并不是你在乎的人,对吗?”辽王嘴角带着会心的笑着追问道。
成玦听了沉默了,没有再回答,辽王笑了然后说:“即使你不是帝王,也不一定能真的不孤独。天机缘分凡人皆无能为力,与帝王身份无关,你不要太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