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原本的歌舞升平,也在此时戛然而止,一个如蛇一般缠绕在上官夕颜身上的男子,有些胆怯的想要退缩,却被上官夕颜伸手一把抓住。
上官夕颜柳眉往上一挑,那面色白析且瘦弱的男子脸上霎时浮上一抹红晕。低眉敛眼,眼含秋波,低声唤了一句。
“王爷……”声音渐渐变小,然后慢慢消失。
上官夕颜伸手一把抓住那男子,瞟了一眼一旁直立在那的白子画,虽清楚的感受到那种冰冷刺骨的袭来,却仍是挑衅的望向他,然后在那瘦弱的男子唇上,重重就是一吻。
那男子可能没有想过上官夕颜会如此做,此时更是窘迫的很,毕竟对方可是景王的夫侍,而他不过就是一个男侍而已。
上官夕颜吻完之后,把手中的空杯子伸到那位男侍面前,那男侍见此情景,自然是忙不迭的起身倒酒。
“不知白君此时到此所谓何事?”
她问完之后,杯中的酒,也已经倒满。白子画的脸本就冰冻的就像一个千年的寒冰,微一抬眸,眸中的寒光更是毫不保留的射了出来。
“倒不知王爷这是在干嘛?动物发情尚且可以如此不分昼夜,不分时间,随时随地,只要需要,便可以。可是王爷是人,人该懂得克制,且王爷除了是人之外,还是沧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亲王,表率做得如此,沧渊百姓又该如何以王爷为榜样?”
白子画一语道破,一点情面都不留,倒是说的上官夕颜嘴角抽搐,一脸黑线。
强制平复心中想要爆粗口的冲动,她狠狠瞪了白子画一眼,最后还是一脸笑意的回道:“是啊,白君乃是人中龙凤,我等粗野匹夫,自然不能与之苟同,既然白君如此情操高尚,那本王想问,白君就可以不睡觉,不动情,不吃饭么?”
切,你个白子画,叫你跟姑奶奶我拽,姑奶奶当年我看越策越开心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个角落里候着呢!
“可以!”没想到,白子画想也没想,直接就这么回答出来,倒真是让上官夕颜大跌眼镜,差点拔刀直接砍人。
“臣伺人微言轻,但仍是不得不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王爷失忆不假,却并不是摔成了残障,个中厉害,想必心知肚明,如今未有看破,只是被某些假相蒙蔽了而已!”
说罢,他望了上官夕颜一眼,留下一脸讶然的上官夕颜,而后直接甩手走人。果然是悄悄的我走了,正如我悄悄的来,我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白子画,面冷心善,讲话从不给人任何面子,但是此时,上官夕颜明白了一件事情,那就是白子画绝对不是一个坏人,也许他会这么冷冰冰,只是因为,从前的景王让他伤心了,故他封心,不再付出感情,只是有些时候,他自己不知道,无形中,一些动作,一些话,还是出卖了他,亦如今天。
望着白子画远去的身影,她勾唇笑得格外妖媚,但是一瞬后,微笑消散,只余冷冽,她沉声道:“侧君白子画,以下犯上,着幽闭一月,以儆效尤!”是的,今天白子画所说的话,若是落到了某些人耳中,势必会大做文章,那么这些天她的所作所为,便全都付诸东流。
她幽禁白子画,其实不止是因为她想阻止这样的事情发生,同时,她还想保护他,毕竟她的身边,是人是鬼,亦或是兽,她暂时还分不清楚。
她冷冷吩咐完之后,立马有人下去执行,而她的嘴角却又再次漾起一抹邪魅之笑。
举起杯中的酒,往嘴中灌了一口,而后俯身,就这么堂而皇之,完全没有遮掩的把酒灌进了刚才那个男侍嘴中。
音乐再次响起,本是停下的舞蹈也再次起舞,而裘皮上的两人,更像是两条无骨的长蛇,肆意舞动,纠缠,拥吻。
只是上官夕颜没有注意到,那手抚凰羽的某人,紫色的双眸,正寒光乍泄,浓密的眉头,亦是频频蹙起。
不过这些,她根本就没有注意,也没在意,此时她的眼里是男侍迎合献媚的神情,耳边是动听的音乐。
明晃晃的夜明珠,白色的光晕普照在院中众人身上,却显得有些清冷而孤寂。
暖阁内室,上官夕颜坐在太师椅上,手中拿着一个泛黄的账本,里面写了不少账目。
从前,她不过是s医大实验室里的一个学医的,此时,却跑到这里来看账目了,数学iq直接为负数的她,真是有些头疼,不过好在,古代的记账,并不算难,只要认识字一般都能看得懂。
她扫了一眼,这本账本,她的身边,站着容煜,还有一个躬身立在一边的年轻男子。
“夜豹,这些年你管理这账本也算辛苦你了,本王一向是知恩图报的人,不如这样吧,本王给你一些安家费,你不如就趁早归家种田,过上正常的生活如何?”
上官夕颜手指搭在桌子上,有一下没有一下的轻轻扣着,那被唤作夜豹的男子,一听上官夕颜的话,立马神色一变。
但是那低垂的眼中精光一闪,却在短短一瞬后,又恢复了平静,他启唇道:“奴才不敢,奴才十岁便被王爷买下,奴才生是王爷的人,死是王爷的鬼,不敢有任何私心!”
上官夕颜闻言,仍是含着微笑,手指轻抚了一下那本有些磨损的账本,握在掌心,而后她手掌一扬,账本被她直接摔到了地上。
那被唤做夜豹的男人,吓得一愣,立马弹跳开。
“账目做成这样,还想忽悠本王?夜豹,你认为本王摔了脑袋,失忆了,他妈就变成白痴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