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些近身亲信中,必有人,乃是叛徒,或是忠于德圣帝,或是别人。因为此刻,她也无法肯定,下毒让其失忆之人,就是德圣帝。
梅香有些纳闷,遂抬眸问道:“王爷可是还有何吩咐?”
梅香的杏仁眼却是颇大,也很漂亮,她亦是一位比较聪慧的姑娘,而这种长得美丽又聪慧的人,自然是很逗人喜欢。她闻言,却是淡然一笑,摆了摆手,只道:“无事,就是觉着梅香你今日的发髻以及发饰格外好看,特适合你,不由就多看了一眼,因为太过美丽,而有些入神而已!”
这话一出,自然让梅香一脸黑线,外加半天无语。她也不打算等梅香说啥,径直往屋外走去。漆黑的苍穹上,挂满了闪着晶莹光亮的繁星。每一颗星星都像是一颗亮晶晶的钻石,发着耀眼的光芒。
地面银白一片,因着那白天的大雪,整个园中都呈现出一派银装素裹的表象。一颗梅树底下,堆着一个小小的雪人。
那小雪人虽然乃是一个死物,却十分可爱,像是一个具有灵魂的活物。她不由有些好奇,也不等身后的梅香,直接朝那小雪人走去。
越走近,就越发现,那小雪人堆的十分的精致,它脖颈间,还被人围了一条红色的围脖。
一根棍子插在它的腰间,像极了它的一只手,她忍不住伸出手指,想要去抚摸这银白色的雪人儿。
却在此时,一阵悦耳的铃铛声响起,让她不得不停止了手上的动作。寻着那铃铛之声,她抬眸望去。
不远处的梅树下,一位身着银白色长衫的男子正缓缓向她走了过来。男子一头长发,未有任何束缚,只是随意披散在他的肩头。
即便如此,却无半点不妥,相反,倒使得他的那份随意,与常人不同。待渐渐走近时,合着那地上雪白的雪光,以及那天上一轮圆月的亮光,他那张倾城之貌渐渐浮现出来。
一头银色长发随意披散在后,眉色如望远山,脸际常若芙蓉。一双剪水双瞳似繁星般耀眼,紫色凝眸恍若柔风甘雨,白玉般的鼻梁高高拱起,划出了一道完美的弧线,一张粉红薄唇泛着晶莹,清瘦高挑的身段,有些飘渺,有些梦幻,似那误落凡尘的谪仙。
他周身沁透着清冷的气息,亦如这冬日的寒冷,而他的这种冷,却比之冬日的冷,更叫人不知如何应对。
但是他却是极美的,此刻,不知道可以用何种词语来体现眼前看到的这位美男子。
他那双紫色的双眸如妖艳的星光,却无玄忆给人的温暖,亦无轩辕律给人的妖媚,但是即便是那种清冷,他亦是叫人无法在看见他的双眸后,再次简单的挪开视线。
这个走路会发出一阵铃声,似误落凡尘仙子的妖孽,他到底是何人?
“见过白君!”一旁看呆了半天的梅香终是回过神来,匆匆的向其行了一礼,而当她的那一声白君唤出声后,上官夕颜总算是回过神来。
白子画?这位神情淡漠,倾国倾城,状似谪仙的男子,竟然是她的三夫白子画么?
白子画闻言却只是淡漠的瞟了一旁的梅香一眼,并未有说任何话,他继续往前走,直到走到那小雪人的跟前,他才站定。
而直到此时,上官夕颜才发觉,白子画竟然是裸足走在雪地里,而那叮当之声,却也是发自他脚腕处的铃铛。
他那晶莹似白玉的足,并未因着这寒冷的冰雪而冻得有半分的暗红,相反,他的玉足晶莹剔透,脚趾似一粒粒闪着银光的珍珠玛瑙,亦或是圆润的葡萄。
他就仿若一位来自瑶池的仙子,就这么清冷淡然的站在这里。
“雪人亦是有生命的!”片刻后,他缓缓启唇,毫无预兆的道出此话,说他是在跟上官夕颜说,倒不如,说他是在自言自语。
因为从始至终,他都未有正眼瞧过她一眼,亦没有像其它任何一位夫侍一般,对她行礼。他果然是个很傲的人,亦很清冷,完全拒人于千里之外。这种清冷的感觉,无需他说些什么疏离的话,只需他往这里一站,那种无形的气息,便排山倒海的直压过来。
“嗯?此话怎讲?”她完全像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一时间脑袋短路,分不清东南西北在何方。
她甫一出口,他那双冷漠的双眸,终是缓缓移了过来。紫色的瞳仁中,看不出一星半点的温度,亦如这冰天雪地一般,只给人彻骨的寒冷。
“王爷方才是想干嘛?”他冷冷丢出此话,神色也是淡漠非常,而她却被他的话,刺激的一愣。
“我……本王不过是想摸一摸这个雪人,莫非还不准……”说到此,她猛然一怔,难道这就是他嘴中所说的生命?这就是暗自的在告诉她,连摸都是亵渎了这雪人,伤及了它的生命不成?
“哈哈,白君,本王虽然对以往的事情不慎记得,但是对你多少还是有些了解,不管从前的景王与你关系如何,此时的她已然与从前不相同了,故也请你别仍用以前的目光看人了!”
她尽量说的极为委婉,想着眼前的这位男子,状似谪仙,也该是一位聪明的主,只需她随意一点,也该明白她话中之意。
“只是失忆而已,皮囊未变,性格未变,王爷以为这样就可以完全换成别人了么?”
“你……”白子画冷冷丢出此话,她当时真有当场吐血身亡的架势。这景王前世到底是做了什么孽啊,让她碰上这么一位蛮不讲理的夫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