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娘不嫌弃寰儿。
琅歌低头,看到寰儿别过头去,再次看了那乞丐一眼,不再多理会,转身拉着寰儿,“寰儿,咱不吃馒头可以么?”
“那,娘吃什么?”寰儿忍痛,漂亮可爱的小脸蛋上一阵纠结,摸了摸肚子,有些软糯清冽的声音慢慢变小。
“恩,去馆子里看看……”
“那要给爹爹买么?还有小爹呢?”
“……”
一大一小两个人影消失在街道拐角处。
一抹美丽婉转的红,却出现在他们的后一个转角。
央阡清丽的脸上,似乎比起以往多了一份生动,他的手里,拿着两个纸袋,他默默地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几个白胖胖,热乎乎,形状有些微妙的包子。
突然羞红了脸,他为什么要跟着他们,更为什么,要比他们早很多,买好了。
馒头。
再次看了一眼远处的两人影,转头,皱眉看着地上烂成一滩泥的人。
伸手,拿出一只包子,精准无比地向那人掷去。
乞丐也精准无比地用嘴叼住,眼睛半睁了开来,抬头看到上方一红男人,倾国容颜,清冷表情,发带仅用一根破旧丝带系住。
他是……
乞丐继续闭上眼睛,大吃了一口手中酱肉馅的包子,转身,背对央阡。
“她刚才对你说了什么?”他声音有些不耐烦,冷的让着春日的清晨,更加冻人。
“……”乞丐摸摸地再次咬了一口包子,继续不理人。
“……”央阡薄唇抿地紧紧的,像尊红衣木雕一样,就一直站在乞丐面前,轻纱在晨风中飞扬。
时间分秒过去,街上路人渐多,琅歌和寰儿,也不知去了哪里,央阡,依旧稳健地站在乞丐面前。
乞丐依旧懒懒地瘫在地上。
僵持。
琅歌和寰儿兜了大半个街道,满载而归,琅歌牵着蹦跳欢乐的寰儿,暗黄的脸,稀疏的眉,似乎也在这一瞬间因为某些特质,变得鲜活起来。
“娘,前面是什么?”寰儿努力往上跳起,试图去看到前面有人围观的地方里,是什么。
跳!再跳!继续!
恩?
好像看到了一点红色的衣服料子。
有些像,小爹爹。
“娘,好像是,小爹爹。”寰儿冷不丁地回头对琅歌说,白嫩的脸蛋,无邪的眼神,就这么看着琅歌。
“寰儿,娘再说一次,他叫央阡,不是小爹爹,寰儿可以叫他,恩,除了小爹爹外所有称呼。”琅歌有些咬牙切齿,那明明是自称宁卿的男宠的男人,她赫连琅歌,估计他还看不上。
“哦,那寰儿可以叫他央爹爹么?”寰儿似乎有些死脑筋,死活赖着这个爹爹。
“寰儿,叫他叔叔。”琅歌终于有些憋不住,脆黄脆黄的脸,像秋天老了的黄瓜似的,蔫了一样。
寰儿朝琅歌看了一眼,放开琅歌的手,欢快地撒着脚丫子,朝着宁卿跑去,小短腿十分强健有力!
琅歌嘴角有些抽搐,原以为,寰儿太瘦弱,没想到跑的还是挺溜。
“央叔叔!”孩子清脆稚嫩,有些软糯的声音响彻在街市里。
我扒,我扒,我扒扒扒……
琅歌挑了挑了眉,看着那小屁股撅啊撅地,就,钻进了人潮里。
寰儿眨了眨眼,看着眼前的场景,连忙回头。
“娘!”
声音长长的,琅歌听着有些凄厉,少女的脸色有些灰暗,人堆密麻,她还不够苗条,袖口里,丝线若隐若现。
“哎呦……”人群里,有人突然感觉腿部被人拉扯,一下倒地,于是,著名的骨牌效应产生。
琅歌默不作声地动了动手指,步子有些快地上前,越过人堆。
她当下便惊愣住,晨风吹拂她有些僵硬的脸颊,看着眼前那个,红衣妖娆,气质冷清的男人……
他在,做什么……
驿站里,宁卿躺在宇文默专门为这沧兰皇朝最金贵的王爷准备的美人榻上。
“咳咳……”他握手成拳,小几旁,是一碗墨一方才才准备好的药,此时,药早已凉了。
他们,却还没回来,这才刚蝗灾过后的弥州,有何可逛?
有些烦躁,握着书册的手,忍不住有些失控。
“笃笃……”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宁卿皱了皱眉,却是放下书册,手撑起脑袋,神情有些肆意地拿起药碗。
“进来。”声音低醇,低低地,带着一股压力。
宇文默穿了弥州总督服,神色严肃地走了进来,没有抬头窥见过宁卿一眼,他进来,就是一个下跪。
他宇文默虽不是沧盛朝阁之上大臣,却也知道,这王朝最有分量的王爷,各是谁,虽说传言,这七殿下与皇上关系不融洽,但他的确是人中翘楚中的翘楚!
“弥州总督宇文默参见七王爷,七王爷安康。”
“恩?”宁卿放下药杯,神情咸淡,似笑非笑,肩上滑下的一缕墨发,摊落在美人榻之上,绽放一朵清浅的墨莲。
“皇上派遣下来的粮食,银两,只足以弥补弥州军需,而弥州百姓,只能每家每户分派到的量,只能缩减。”宇文默的声音有些为难。
沧兰是一个注重文,也注重武的皇朝,在军队和百姓之间,没有特殊情况,决策者,只会选择军队。
宁卿微微支起身子,以一个从未有过的,至少宇文默是没有看到过的妖娆姿势,头微微向上昂着,下巴脖颈的那个弧度,那种刚刚好的纤度,令宇文默暗暗倒吸一口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