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暖熙冷冷的瞥了摇光一眼,让他清楚的看到那双异样的眸子闪烁的阴戾之光。迫于冷硬傲然的气场,摇光的脚步忍不住倒退了一步。眼前这男人绝对有秒杀了他的意向与本事。这双世间少有的眼眸闪着阴狠,仿佛下一秒就能将人给活生生撕裂。
见此,花箬沫趋前,恰倒好的遮住了他咄咄逼人的视线。清秀的脸上仍是挂着笑意,丝毫不畏惧他骇人的冷光。“我家的侍卫无礼,请公子不要放在心上,这点小事不值得公子恼怒。”
“恼怒?我根本不屑对付他。不然,他怎么可能现在还好端端活着?不是化成粉末就是尸骨无存了。真是什么人就养什么狗!”宫暖熙拍了拍衣角,顺势挺拔的身躯屹立着,眸子倒映着她平静的面容,像是不满她的淡漠,他轻微的冷哼。“花箬沫,我还是喜欢以往你的样子,别装了。有话快说,这时候我也该午睡了。”
面对着他的傲慢,她很识相的选择视而不见。毕竟现在的她是有求于人,当然得收敛自己的脾性。而且,她还需要在制毒方面向他请教,当然不能随意开罪他。哪怕听到多不堪的话,她也要保持处事不惊的淡然态度。“公子可否帮我救一个人?”
宫暖熙负手而立,一身懒散淡漠,却掩不住他身上的淡淡光华。“又是那个中看不中用的男人?不就是被砍了几刀,吃了一掌而已。怎么过了这么久还没好啊?”
他倒说得轻巧,他口中那几刀可是刀刀见骨,那一掌伤及五脏六腑。倘若不是得到保命丹,东堂烟月怕是早就归天了!
闻言,花箬沫睨着宫暖熙不屑的目光,眼皮微挑,看来并不是他要杀东堂烟月。“公子怎么知道是他?”
“不然会是谁?”宫暖熙似乎勾起一抹浅笑,看似温文尔雅,却似夹杂着几分若隐若现的讥讽。
花箬沫那甜美容颜带着温暖光芒,柔和的眼神,唇边浅浅的笑意,微薄的透明唇瓣里淡淡的说:“正是他。”
“他值得你来求我?”而且是三番两次!宫暖熙俯视着她,神情倨傲,一副睥睨世间的模样,眉宇间却夹杂着几分莫名的痕迹,就像高天流云,就像清风明月,有一种高中出尘的飘逸。
花箬沫扬唇,勾起很淡很淡的笑意,如幽兰初绽,如新月清辉,挂在唇角,那样玲珑剔透,那样醉人心魄。“不是值不值得,只是必须。”如果没有她那刺入胸膛的一刀,那她确实不会轻易求他。
宫暖熙抿唇,沉吟着。一会儿后,他缓缓的开口:“听闻你才艺超凡,能歌善舞。今日让我见识见识,如何?”
“与公子的才情相比,我只是大巫见小巫,不足一提。不过,既然公子如是说,那就请赐教。”要是她拒绝,她敢打包票这家伙会马上开溜,闭门谢客。
“今日你来抚琴,我舞剑。倘若我高兴,兴许会救那中看不中用的人。”只是,现在他确实没那么意向。男人既然连自保都不能,那活着有何用?
对于这古琴,她也不过是听闻名号,今日有幸抚琴,对她来说确实值得高兴。“能抚公子的号钟,是我的荣幸。”
焚香净手后,清雅的旋律便在安静庄园内中荡漾开来。
宫暖熙随之拿过身侧的剑,朝天一挥,只见一道银光闪过,定眼一看,却是一柄薄如蝉翼的利剑。
花箬沫白皙如玉的指尖划过琴弦,低回浅笑,一拨如珠玉落盘,二拢如空谷回音,三弹如百凤齐鸣,四挑如余音绕梁。指尖下清音袅袅,好似站在十里云海之巅,周围是万丈霞光流转,眼帘底下便是浩渺烟波的层层云浪。
宫暖熙剑招如行云流水般展开,一递一收间气度非凡,一招一式间仪态雍容,剑风扬起衣角,衣袂飘飘,几欲似乘风飞去渺远的云海之巅。
他一袭青衣,雪魄剑剑身亦是通体雪白,和着满树雪白的梨花,目之所及之处,俱是雪光流转,清光万千。
花箬沫见此微微一笑,她有心试探,指尖力道加重,重挑琴弦,音调突然转为阴冷寒风般呼啸,杀气腾腾。
只见宫暖熙的剑法在此时亦发生转变。剑光促闪,剑法快速而凌厉,他手中的软剑瞬间便交织成一道锋利剑网,无形中漾起的森冷剑气让专心抚琴的花箬沫几欲喘不过气来,连一侧的摇光都听得紧张万分,突然,一阵森冷的剑气袭来,他不由自主的寒颤。
花箬沫音调一转,便似拨开重重云雾复见阳光般,周围的一切顿时明朗起来,琴音清然悠远,剑光上闪动着流光,宫暖熙的神情怡然带笑,姿态依旧潇洒如昔。
琴音划过最后一道音符,庄内恢复了往昔的沉寂……
宫暖熙冲花箬沫灿烂一笑,随之便凝神屏息,随着清然悠远的乐声扬起剑光。
一琴一剑,默契十足,实在难得。真是世间难得,连看得摇光都激动难平。他家的大小姐果然是才艺高超,非一般人能比,连他都忍不住骄傲一把。
宫暖熙收起了剑,将之丢到一旁,双手环胸,眼眸静静地瞅着仍是一脸平静无澜的花箬沫,嘴角噙着邪邪的笑意。“轩辕沧海真是个蠢蛋,竟丢弃一颗蒙尘的珍珠,抱着低俗的艳花当宝贝。”
听到轩辕沧海这四个字,花箬沫全身发热,攥紧了拳头,银牙轻咬着下唇,恨不得宰了那千刀杀的混蛋。但,自知以目前的能力根本不能撼动他半分,只能忍痛咬牙,发誓将来有一天饮他的血吃他的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