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她不再是花家的人,不再是他花子徽的女儿……不再是……
花箬沫这次轻易的挣开了轩辕沧海的桎梏,只是随意的瞟了那张不太熟悉,却一辈子都会铭记的黝黑的脸庞。那张本是俊朗刚毅的脸已有岁月的痕迹。短短两个多月,他似乎老了几岁。
她轻笑,笑自己竟在此刻有了恻隐之心。明明是他抛弃了自己,明明是他背弃了这躯身体的娘亲,背弃了奶娘,背弃了司徒家……而他却在尊贵无比的王上面前护着自己,请求位高权重的滕王爱怜自己。
难道真的是血浓于水?
抑或想对她做出补偿?
不过,不管出于何种目的,她都不会接受!
“听闻玄武国进贡了美酒,儿臣请求王上能赏赐。”她嘴角含笑的盈盈一拜,姿态虽是谦和,却是吃定了麒麟王。
轩辕允笑着颔首,似乎也不意外她的请求。“既然沫儿喜欢美酒,那就命人送去玄武国、朱雀国、青龙国、白虎国的美酒各十坛以作为赏赐。”
一听到有那么多美酒赏赐,花箬沫当场乐开怀。“谢王上。”看来出席这无聊的宴会还是可以捞到一点好处的。
“沫儿竟能在半醉半醒之间舞出此等绝世之舞,非一般人能为之。今日赐封你为醉妃。不过,你可不能贪杯呐。”
咦?赐封?啥玩意?她不是被赐封为腾王妃了么?这醉妃又是个啥?
花箬沫还没理出个头绪,倒是轩辕沧海突然站到她身侧,谢主隆恩去了。“儿臣谢父王恩赐。儿臣务必看好沫儿,不让她贪杯误事。”
轩辕沧海朝花箬沫使了个眼色,她了然于心的盈盈一拜,神态没了方才的雀跃,却多了几分淡然。“谢王上。”
不管麒麟王的目的如何,她好像已在他的计算范围之内了。但,一向不喜受人控制的她,怎么可能会屈服?问题是,现在的她要权没权,要钱没钱,要貌没貌,拿什么去拯救自己?她抬首,看了一眼身边的男人,沉思一会,随即摒弃掉想依靠他的想法。不过,与其坐而待毙,不如拼死一搏。
他们坐回席位再度欣赏其他表演。只是,经过方才花家姐妹的演出后,其他的表演再也没什么看头了。
花箬沫神情自若的用眼角瞄了一眼柳千茗,在与他眸子相对时,迅速将视线调开,而后,若无其事的低首喝着美酒,似乎隐约能感受到他炽热的目光。她希望他能幸福,忘了她才会是他此生最大的幸福。刚才他上台帮她伴奏时,不少人流露着鄙夷与探视的目光,若是继续两两相望不厌,那闲言碎语会有辱柳家名声。
歌舞升平,一片乐也融融的景象,可真正快乐的到底会有几人呢?
自从王宴后,轩辕沧海几近天天都到挽月阁报到。他们并没过多的交谈,几近每次都是聊了几句后就冷场,但是他却没缺席过。
虽然不甚欢迎他,但这里是腾王府,而他也再三宣称他的地盘他做主,她也就随他。更多时候,她弄着瓶瓶罐罐的美酒,自动自发的忽略他。而他仿佛也不介意,闲着无事拿着纵卷审批,少了以前的剑拔弩张,貌似也能相处得风平浪静。彼此也没再说过关于花家的一切。
正月十五,阳光普照,繁花绽放,芳香扑鼻,让已窝在阁内一段时间的花箬沫突然有了出府的冲动。
她将仿如绸缎般的秀发随意挽起,一身雪白的锦衣,简单大方却不失典雅。一路畅通无阻到达滕王府门前。她刚想晃悠走去府门,只听见娇媚的嗓音从身后响起:“哎呀,这不是姐姐吗?”众奴仆环绕的那抹婀娜的身姿走到她跟前,佯装惊诧的道:“装扮成这样,镜儿还以为是哪阁y鬟呢。”
花箬沫唇角一扯,展颜一笑,黑眸中波光滔滔,对于她的挑衅并未放在心上,但是并不表示纵容她能像疯狗一样咬人。“见到本王妃竟如此无礼,这是你镜月夫人的教养?”
镜月夫人微愣,仿佛没料到她那么直接的攻击。在这王府从来就是她欺负别人,还没人能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她一直深得王爷的宠爱,想着不久后必能成为王妃。没料到半途杀出这个丑八怪毁灭了她当王妃的美梦。如今王爷更是日日逗留挽月阁,而导致她的导致地位岌岌可危,她更对这丑八怪恨之入骨了。
“镜儿给姐姐请安。”她微屈膝,咬牙切齿的说着,美丽的脸蛋上尽是甜美的笑容。可,任谁都感受到她的忿然与不甘。
“不必了。”花箬沫浅笑,一副我大人有大量,不跟你这小人计较的得瑟模样。纤脚再往门前一步时,又听见身后出现让人鸡皮疙瘩掉一地的嗲音。
“姐姐,没有王爷的口谕不可以出府门。”
花箬沫有些不耐烦的别过首,把玩着手中金腰牌。“谢谢提醒。本王妃有王爷的腰牌,相信这可媲美王爷的口谕。还有,你们别跟着来,不然本王妃铁定给你们好看的。”两旁本是想尾随她的护卫们闻言倒退几步,不敢跟上。花箬沫满意的颔首,优雅的转身而行,那雪白昂贵的锦衣扬起了一个漂亮的弧度。
腰牌?那腰牌她不知向王爷要了多少次,可他就是没赐予她。现在王爷竟将腰牌赐予那丑八怪,真是太岂有此理了!镜月夫人骄横的哼了一声,任性的跺跺脚,才往内院而去。
繁华的陶扬城麒麟国的首都,更是商业汇集的处所。街道上繁华似锦,熙熙攘攘的人流来往穿梭,车水马龙、人声鼎沸,铁匠铺里叮叮当当的敲打声清脆响亮,四处是生意兴隆的商铺酒肆,珠宝行富豪显贵云集,小贩的沿街叫卖声此起彼伏、抑扬顿挫,全景勾画了麒麟国的繁盛之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