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箬沫悠闲的幌在繁华的大街上,骨碌碌的眼眸四处乱瞄,像是在欣赏着城内的昌盛之态,更像无聊到发霉才四周乱晃。其实,她不过是想走走陶扬城的大街小巷,以后若是有机会逃出滕王府,不能连街道都不熟悉。虽然轩辕沧海给予她出府的自由,但身后鬼鬼祟祟跟着的人已明显让她知道,要逃出滕王府采用光明正大的方法是行不通的。
她站在越宁楼的门前,看着仍旧客似云来的楼内,想起与柳千茗一同来时的情景。
而如今景物依旧,物是人非。
默然站立了半晌,她微抿唇,转身,将留恋遮于眼底,头也不回的往不远处走向与越宁楼媲美的凝夏楼而去。
精雕细作,优雅别致的凝夏楼同样是人流涌动。步入偌大的厅内不但可见各色芳香四溢的繁花,更闻到酒香扑鼻而来。
她豪爽的掌柜的桌前扔下一定白银。“要最雅致的厢房。”
看着白花花的银子,掌柜立刻想起仍有一间厢房没人。这雅致的厢房是招待特殊客人用的。今日主子没来,应该可以利用。
“小二,马上领位姑娘去牡丹阁。”
“好咧。姑娘这边请。”
门被推开,房内精致典雅的风格,赢得花箬沫的不住点头。
“姑娘,想吃点什么?”店小二倒茶的动作十分利索,一会儿一杯香浓的茶便放置在她跟前。
花箬沫并没伸手茗茶,只是看了看四周。“听闻凝夏楼是城内数一数二的酒庄,今日我想来见识一下贵楼的美酒。给我拿最好的酒过来。”
“好咧,请姑娘稍后。”
片刻,一坛坛酒便端上,共有八坛酒。
花箬沫将一坛坛酒开封倒在碗里,边闻着酒香边念念有词:“十八年佳酿天下红――女儿红。色如琥珀,澄黄透明;味比琼浆,醇厚甘鲜;酒体协调,口感极佳。但一旦开封没喝完就等同白开水。”
“新丰酒:清歌弦古曲,美酒沽新丰。新丰有酒为我饮,消取故园伤别情。心断新丰酒,销愁斗几千。新丰美酒斗十千,咸阳游侠多少年。”
“菊花酒:他乡共酌金菊酒,万里同悲鸿雁天。今日登高樽酒里,金菊清香满手传。”
“茱萸酒:茱萸酒法大家同,好是盛来白碗中。暖腹辟恶消百病,延年胜过枸杞羹。”
“白玉腴酒、赤泥印酒:往时看曝石渠书,白酒须饮白玉腴。滑公井泉酿最美,赤泥印酒香寰宇。”
“蓝尾酒:岁盏后推蓝尾酒,春盘先劝胶牙饧。李白醉去无醉客,可怜神采吊残阳。”
“松醪酒:松醪酒好昭潭静,闲过中流一吊君。十分满盏黄金液,一尺中庭白玉尘。对此欲留君便宿,诗情酒分合相亲。”
“三味酒:只树夕阳亭,共倾三味酒。吟抛芍药栽诗圃,醉下茱萸饮酒楼。惟有日斜溪上思,酒旗风影落春流。”
听到厢房内的清脆女声,本是立在门前,欲伸手推开房门的漂亮且白皙纤手顿住,那张风华绝代的脸庞浮现了一抹绝美的笑意。
“可惜,这么多好酒如今只有我一个人品尝了……”喃喃的低语夹杂着仿似丝丝惆怅,但声音却在瞬间高亢起来。“哈哈,那就更好。别人都不能和我争,干!江瑟瑟干杯!花箬沫干杯!”
骤地,一双宛如白玉般完美的手推来了厢房的门。花箬沫下意识的抬首,只见一清瘦的身躯优雅的站定,刹那间,天地之中,似乎只剩下他一人,身着浅紫长衫随风摇摆,腰带银白丝带,美玉雕琢的俊脸笑得春风得意,幽暗的紫眸子如琉璃般澄澈,微风轻吹如瀑的青丝,缓缓飘动着,雪莹缭绕间,绝艳出尘,眩目迷人。
“咦?仙……仙女?”她奋力摇头,拍拍自己红晕的脸颊,想让自己清醒。“不对,我都没喝多少酒,不会醉啦。那眼前的是谁?”
仙女?咋听这个词语,他那漂亮的紫眸掠过一丝不快,但瞬间及逝,仿佛从未出现。他缓步往一旁乌木椅榻走去,而后慵懒地躺着,白皙的手半支着漂亮得分不出性别的脸庞,炯炯有神的紫目含笑,浓密长睫如半透明的蝶翼,双唇殷红如冬日绽放的腊梅,透着一种极致的诱惑。乌黑亮泽的黑发随意的倾泻,飘摇着散发出乌亮的柔美光泽。
“仙女?我堂堂七尺男子,竟被你说成女子,看来姑娘的眼睛是有问题了。”
哪来的银?怎么那么自动自觉的找到窝着的位置,而将她这个目前仍是这厢房的贵客给华华丽丽忽略掉?虽然他的嗓音可比天籁,但是他也未免太漠视她了吧!
“喂!你哪来的?还不自报门户?还有,进门也不顺手将门关上,真是一点礼貌都不懂!你怎么出來混!”她放下盛满酒的碗,不甚优雅地擦了擦嘴角,杏目圆瞪,试图摆出一副凶横的样子赶走不速之客。
妖娆的红唇勾起一抹绝美的笑意,宽大的衣袖轻轻一抚,那朱红的木门就啪的一声自动关上。
意外的声响,让花箬沫不由回首,瞪着紧闭的房门。半倾后,将视线调到优雅的赖在乌木椅榻的入侵者。
“兄台……好……好功夫。不过,随便闯入厢房恐是不妥……吧……”
她的话才刚说完,一盛满美酒的碗在瞬间转到他手中,他微微垂眉,看着澄清的酒,殷红的唇挂着绝美的笑。
这是在电光火石发生的事,她连眼睛都没来得及眨,却没瞧见他是怎么下手的。“呵……呵……”她牵强的扯了扯嘴角,笑得十分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