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她盈盈巧笑,脸颊的酒窝甚是可爱,声若清谷之音悠悠响起:“王爷说得甚是,我怎会有决定的权利。王爷是天,我是地,地岂有不顺着天的道理?”
他骤地张开眼眸,一双如狼般的眸子,阴狠、寒彻、琉璃眼瞳微眯,一下便揪住她的身影。嘴角骤得勾起,眼中燃起一种说不明的闪烁,那种眼神就像苍鹰……看到猎物时,所放出的精光。“凡事要懂分寸。自知不可为的事情不需再三向本王确认。”
这女人竟敢挑衅他!
在麒麟国内竟有人公然挑战他的权威,真是太让人愤怒。不过,在愤怒之余,他却有了莫名的蠢蠢欲动,他想知道到底这女人想玩什么,更想知道她能玩成到什么程度。如果……她有那样的能力,未尝不是件好事。
天边的曙光愈发明亮,树林间露水重了起来,显得特别的冷,她不由地拉着披肩。“王爷教训得甚是,天气微冷,我就不打搅王爷的雅兴了。”她轻轻地说完后,踩着淡雅的步伐,不待他的允可便离开了。
静静地凝着她的背影一瞬,尔后他若有若无地扬唇,勾起了一抹极度阴冷的笑意。随后,他再度闭上冷冰冰的眼瞳,修长的大手有节奏的敲了敲白玉栏杆。
蓦地,一抹修长健硕的身影不知从何方出现。
“结果如何?”淡淡的问话,没一丝感情。他仍旧阖着眼眸,似乎没张开的打算。
一侧的影子恭敬的垂首,回答道:“那人已消失。目前并不知所踪,属下正加紧追查。”
轩辕沧海抿着唇一会儿,慵懒地挥了挥手,半阖着眼眸,眼底似乎藏着隐隐的讥讽,脸上却流露着不以为然。“下去吧。”
红墙黄瓦绿意剪边,光闪闪贝阙珠宫,齐臻臻碧瓦朱甍,宽绰绰罗帏绣成栊,郁巍巍画梁雕栋,这不愧是帝王之家。
繁华似锦的御花园里,清凉的微风送来阵阵淡淡的清香,舞伶随着丝竹管弦翩然起舞,清秀的小宫女们有条不紊的穿梭于筵席之间……
花箬沫端坐于轩辕沧海的右侧,而他的左侧端坐着一名风姿卓越的妩媚女子。那宛如无骨的娇躯紧紧的贴紧他,粉嫩的脸蛋尽是勾人的风情。她略抬美眸,红艳的美唇虽是笑盈盈,望向花箬沫的美眸却是隐含着恶毒。
原来这位就是滕王的最爱宠镜月夫人。刚才因分座两辆马车,都没瞧见他的至宠,只是很幸运的独自坐一辆马车。但是在下马车之时,却是很悲摧的被认定失宠。其他人见到她的容貌后,很自然露出轻蔑的神态。一度有人以为她是来打油灯的婢女,只是碍于她身侧的滕王不敢张声。
花箬沫端着月光杯无趣的把玩着,忽略众人或是蔑视或是好奇或是戏虐的目光。宴会席间坐满了位高权重的宾客,听闻有几人还是别国的使者。明亮的水眸环视了一周,刻意漠视花子徽,而将视线静静地定在那抹淡雅中透露着高贵的身影上。
茗哥哥……两个多月未见,他似乎消瘦了许多,眉宇间尽是忧愁,为什么娶得美艳娇妻,他也不快乐?难道是因为她不得宠,所以心疼吗?
柳千茗静静地凝视着她,那种平静中夹杂着无尽忧伤的眼神,让她轻微的蹙起了黛眉,心头莫名的揪紧。
时间与空间仿佛在瞬间停止了,只剩两人深深凝视的目光。
蓦地,月光杯狠搁在桌子上,惊醒了沉醉在眼神纠葛的两人。她看了一眼轩辕沧海,只听见他淡漠的说:“倒酒。”
这命令句显然是针对她的!她微挑眉,决定漠视他不友好的态度与行为,默默的替他斟酒。
突然,以身着龙袍为首的一行人已步入席间。龙袍披身的中年男子,虽略有皱纹,但容颜俊朗,想必年轻时是名美男子。那高大的身躯散发着丝丝贵气的王者气息,底下的人群高呼一声万岁,除了在场的轩辕沧海外,下堂的一行人各自三跪九叩。
轩辕允随意地挥了挥手,得到准许的众人各自归位就席。他的视线若有若无的落到花箬沫身上,而后不发一言的将视线调开。“今日宴席,在坐各位务必要开怀尽兴。”
“谢主隆恩。”
“为增添热闹气氛,众爱卿的内人可上台表演一段。上台者将重重有赏。”
王上金口一开,台下众人哗然,而后已迫不及待的让自家家眷上台。这是极好的表现机会,不但能得到奖赏,更能长面子。如此面子里子都能增值的机会,人人都想分一杯羹。
首先上台表演的是柳家的刚过门不久的少奶奶――花洁悠。她肌似羊脂,双颊粉色,如同三月桃花。玲珑有致的身材,上身淡粉色衫子累珠叠纱粉,同色曳地飞鸟描花长裙,飘然若仙子。腰上一缕红绡宛若彩霞飘荡,轻松依然,美不胜收,妙不可言。她与柳千茗站在一起可谓天生一对,地作之合。
芊芊素手拨琴,清脆之音随即绕梁响起,似乎将众人带到了云海之巅。放眼远望,只见眼前云淡天高,满天云霞,双双美艳的彩蝶不停在繁花中飞舞,跳出了一个有一个美丽的弧度。霎那间,衣袖飞扬,几欲乘风归去,划出了天音缥缈……
然而,琴音再美,却无发触动心弦。
花箬沫安静的品酒,不时向身侧的侍婢讨来满满一壶,喝得不亦乐乎。
琴音终,花洁悠得意的收获掌声与赞美声,露出典雅的笑容,却在看见柳千茗紧紧注视着花箬沫时,笑容猛然龟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