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身后有一家七八口人要养活,所以即使将来查出两封通敌的信涵有问题,为了自已的家人她也万不敢说出来。
出狱后,我在街上遇到她,她跪在我面前痛哭流泣感谢我放了她一命,然而,我却背对着她回以冷笑。
放她一命?怎么可能?
同样是丫环,我的凤姐姐含冤莫白却身受凌辱之苦。我又怎会让一个多次陷我们于水深火热的奸婢高枕无忧?
对,我只是利用了她的护家之心,不多时,云霄宫的人定会找到她。即便那时真相大白,也定会以卖主求荣,苟且偷生而被仇杀。
游春,当你迈错第一步的时候,就是我上官麟的敌人。
狞笑着对上颜娉婷因惊恐而失血惨白的面容,她全身散发的阴冷,邪恶令整个地牢恍如阿鼻地狱,而那忽明忽暗的烛光却成了地狱雄雄膨隆的烈焰。
随着噬笑血容的加深,麟儿慢慢抬起右手,一把凛着雪亮寒光的匕首随着手臂的上扬幽幽升起。阴阴的雪光刻意来回摇晃着身子散发着骇人的恐怖。
“你……你……你要做什么?”
冰冷的亮光刺痛了她的眼,颜娉婷几乎是哭着吐出几个字,喉部被上官麟狠狠掐紧而发不出更大的声音。
她听到了星星在破碎,听到了魔鬼在歌唱。
听着她悲哀的痛哭,上官麟刻意详装不解,唇间的弧度更加流畅却将那抹笑容衬托得非凡阴森,反问:“应该是……姐姐想让我做什么!”
突然,她的笑容凝固换上邪佞的痛恨,从心底至灵魂毫不掩饰喷发的仇恨在眸中熠熠生辉。
望着她娇艳的红唇,尽血失去点血色显得有些苍白。
麟儿怒火攻心,积压在心中三年的仇恨骤然暴发,没有约束肆意膨胀,连漆黑的瞳眸亦全完被通红的火燃覆盖。
她咬紧牙齿,强迫自已震定,一个字,一个字说:“你这张嘴真讨人厌!”
手中的刀子一点一点向近在咫尺的面容上挨去。
颜娉婷的眼中有不甘与愤怒。
麟儿的心中有冤屈与仇恨。
望着越近逼近的匕首。她几乎感觉到了冰冷的死亡就在眼前。
“不……不……”眼中的恐惧越来越深,她拼命了力气咆哮,却只能发出游丝般沙哑的呜呼。
这一刻,颜娉婷真的害怕了,胆怯了,她从来没有在上官麟的脸上看到那么决绝的果断。那么残暴不仁,心狠手辣。
麟儿手越缩越紧,她的一条命就如刀口上的肉任其宰割。却只能流着泪以示哀求和低头。
寒光近在咫尺,贴着脸面冰冷刺骨。突然,刀锋一转径直垂向下方。
在她惊慌的神色还没有来得及转变时,突见麟儿转上了笑脸,道:“听说姐姐怀孕了?麟儿是专程来道喜的呢!”
说罢,将刀子轻轻向身后一丢,落到草堆上,无声无息。
她笑得单纯无邪。如花般灿烂,而后者却在那真挚的笑靥背后看到了可怕的算计。
“你……你要做什么……少在那里猫哭耗子……”
纵然已处于下风,她依然想尽办法逞口舌之快。双手紧紧捂住自已的肚子一脸愤怒对视。无论如何,她都要保护好自已的孩子。
“没什么啊!”笑容依旧,璀灿的眸子闪闪发亮。只听清脆的声音如阴风袭来:“妹妹正在想,如果姐姐怀的不是夫君的孩子,不知外面的人会怎么想?”
斜挑起一侧眉梢,含着噬血的挑衅对上她,无穷的痛恨喷发,双眼神仇恨染成血红。
听出她话中的要胁,颜娉婷惨白的脸如死灰,吓得连连后退……“不……不……你不能这么做……不能……”
沙哑的咆哮如狂风。颜娉婷退到无人的角落缩紧身子,一双血红的眼睛瞪向麟儿几乎要飞溅出鲜血来。她不能这么做,不能让这个孩子还在娘胎里就被冠上“野种”的骂名。
颜娉婷明白,现在闵王府处于弱势,人言可畏,那些好事的百姓宁可相信有也不相信无。她受不了这流言蜚语。她的孩子更是无辜的。
眸光一沉,气氛骤降压下冷凛。
“我为什么不能这么做?姐姐似乎忘了,当初,你可是做得更绝啊。告辞!”傲然的转过身,本想割了她的舌头,可是仅仅肉体上的伤害太轻了,她要的是万劫不覆。
“麟儿!”听见一声惨呼。凄楚可怜,迈出去的脚停下了。麟儿转过头,冷漠的面对着一切。
那里。颜娉婷泪流满面,无助,哀凉,痛苦尽数涌上脸面。
缓缓的,她屈下骄傲的双膝,重重跪下。向这个……她痛恨了十几年的女子,低下了自已高傲的头。
泪水,肆意崩溃。
今日耻辱,他日,我定要连本带利讨回来。
“我求求你……是我的错,但是……请你……放过这孩子,他是无辜的……”
如雨水滴下的眼泪打湿了地面,苍白的身影,单薄的气力看上去令人纠心的疼痛。
片刻,眸底涌起缕缕涟漪。垂在两侧的手更紧的攥起。那孩子的确无辜,但是自已的宝宝就是贱命一条,该死的吗?
前方响起了脚步声,潘相爷迈着轻快的步子,面带微笑走了过来,显然是被里面不容乎视的声音吸引过来的。
他飘了一眼与撇去了傲气的颜娉婷,哼哼一笑,又转向麟儿,刻意忽视掉她手中的迟疑,建议:“这样就算报仇了?小姐如此宅心仁厚,老夫佩服,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