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王爷脸色越发难堪,秦凤舞暗自思忖着,快速夺过宫染夜手中的玉杯,斟了杯酒,轻声道:“爷,今日是你大喜之日,你不给王爷面子总得给远道而来的贵宾面子吧?”说罢,将酒递在他面前,笑容很是温柔。
宫染夜神色一凝,深深地望了眼秦凤舞,良久,嘴角淡启:“知道了。”起身举起玉杯回敬众人,撇了一口烈酒,静默的坐回位置上。
王爷甚是满意的点了点头,耳边尽是一些阿谀奉承的话,听起来还挺顺耳。
坐在一旁的凌少彬慵懒的抬起眼皮,视线无意间落在坐在宫染夜身边的女人身上,身形微微一滞,手中杯子轻颤,怎么会是她?惊骇的目光一闪而逝错愕,望着那张再熟悉不过的脸,注视着她言行举止,却意外的发现眼前这个女人变了,除了那张脸蛋,他在她身上找不到任何熟悉的感觉,眼神,表情,语气!她完完全全就是另外一个人。
秦凤舞浑身皆是一颤,不知为何总觉得有一双眼睛正盯着她看,女人的直觉很敏锐,扭过头两人目光相视,浓密的睫毛轻轻发颤,相望许久。
宫染夜察觉到秦凤舞脸上异常的表情,顺着她目光望去,一股冷意如潮水般袭来,玉杯紧紧捏在手心,眼底的慵懒有了浓浓怒意,“娘子,你可知背着为夫红杏出墙的下场是什么吗?”朱唇轻启,声音不含一丝波澜,却透着深深威胁,袖中的拳头咯咯作响。
秦凤舞眼眸轻颤,接触到宫染夜投来犀利的眼神,淡然起身道:“爷误会了,妾身不胜酒力,先行告退。”微微福身,又向王爷、太妃行了个礼,提起长裙步伐轻盈的走出了屋子。
宫染夜当下脸色拉黑,那抹倩影渐渐消失在视线里,心里很不是滋味。
她身子轻轻斜靠在长廊上柱子上,手不由蔓延向那颗刺痛的心,轻垂眼帘,瞳孔色泽一闪而逝愕然,脑海里那陌生的记忆闪过一张俊俏的面孔。
秦凤舞,虽然占据了你的身体,你的心却没有死,那个男人真的值得你爱得这么深吗?
清爽的徐风轻轻掠过那张精致的脸蛋,这一刻,她暗暗发誓谁曾伤害过这具身子主人的人,必定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昂头眺望着蔚蓝的天空,不知在长廊深处发呆了多久。
宫冷凝一身女扮男装,骑着一匹汗血宝马奔腾在嬉囔的街道上,右手挥起马鞭不断挥打着马屁股,一路朝着宫王府直奔而去。
安管家正在王府外张罗着挂上鞭炮,不远处飞奔而来一匹宝马高高昂起前蹄,嘶叫一声,马儿硕大的身体遮住安管家瘦弱的身子,吓得安管家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育”宫冷凝当即拉近马缰,马儿这才停了下来,迅速跳下马背,抬起眼眸扫了眼王府大门两只石狮挂着彩头,自从秦凤舞自个回了王府后,她就一直有心留在秦府。可这日子长了,吕氏便对她有了偏见,说来也是,一个待字闺中的姑娘家怎能长时间居住在别人家?这传出去也不好听,可人家好歹也是郡主,吕氏就派人送信到王府,王爷得知此事甚是大怒,连夜派人快马加鞭让宫冷凝回府。
安管家拍了拍胸膛,脸色甚是铁青,摸不清眼前这是哪家公子,也不敢破口大骂,正欲什么,苍老的眼眸细细怎一瞧,唷!这不是小郡主吗?连忙福身恭敬道:“郡主吉祥。”
“今个是什么日子?”宫冷凝视线直射向正院内堂里聚满了贵宾,眉尾轻佻,不由询问道。
“回小郡主的话,今天是二公子的大喜之日,想必郡主还不知,前不久二公子领着援兵上战场救了大皇子,差点连小命都保不住。好在吉人只有天相,二公子病痊愈后,第二天皇上就下旨奉了二公子为洛阳王。这等好事自当是免不了办喜酒。”安管家说着眼底就掀起一丝喜色,这么多年,二公子成天无所事事,这会总算是给王爷争了口气。
宫冷凝暗暗吃惊。
她不在这些日子竟然发生那么多事?
“有这等事?”宫冷凝眼底就有了质疑和不信,若要说她大哥立了大功,倒不至于这般惊讶。在她印象里,二哥不过是成天跟一些纨绔子弟混在一起,只会气她爹的份,这突忽其来的喜讯,别说是她了,就连安管家起初都以为自个耳朵不好使听错了。
安管家笑道:“是真的,二公子就在内堂陪客,郡主要不要进去道喜?”
闻言,宫冷凝和宫染夜两兄妹感情本来就不好,去了也只会碰钉子,况且王爷这次发了狠话,依照她对父亲的了解,绝对会毫不留面在众人面前指责她一顿不可。她可丢不起这个人,苦涩笑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跟二哥关系一向都是水火不容,见了面免不了拌嘴,我看还是算了。”
话罢,将马缰递给小厮,进了正院转头走向长廊,步伐忽然停顿住,视线停留在长廊深处斜靠在柱子上的人儿,脸上就绽放出笑容来。走近她面前,五指在秦凤舞眼前晃悠,可见她出了神,“秦嫂嫂安好!”声音很是甜。
秦凤舞眼神一闪,敛起视线看向恭恭敬敬向她行礼的小姑子,受宠若惊搀扶起宫冷凝,食指轻轻戳了戳她额头,莞尔轻笑道:“我当是谁呢!敢情是小姑子,怎么?舍得回来了?”
宫冷凝撇嘴憋屈的饶了饶后脑勺,眼神明显有了慌张之色,匆匆别开视线,转身背对秦凤舞,“我哪有不舍得回来?只是有些事给耽搁了。”
这丫头连说谎都不会脸红,她留在秦府目的不就是为了接近五爷,秦凤舞嘴角淡启,很羡慕宫冷凝敢爱敢恨,自从她穿越到这个地方,就是听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没有选择的余地,才会阴差阳错嫁进王府。有时候她甚至怀疑对宫染夜的感情是爱情,还是亲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