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蝉愣是缓了个神,微微俯身道:“是。”
薛氏走出了屋子,眼底一闪而逝阴狠,秦凤舞你今日不杀了我,日后必定会后悔莫及。
望着薛氏离去的身影,吴大夫心咯噔一下,额头溢出汗水,低着头求饶道:“秦姨娘饶命,小人一时见钱眼开才会帮助薛姨娘对付您,您大人不计小人过,饶了小人这一回吧?”
“我累了,都退下吧!”秦凤舞起身轻蔑的睨了吴大夫一眼,脸上就有了淡淡的疲倦之意。
“谢秦姨娘。”吴大夫是个聪明人,赶忙拜谢后匆匆收拾好药箱就走了。
老者正犹豫要不要开口向秦姨娘索要钱,喜鹊悄悄从袖口取出荷包递给老者,老者接过钱笑得合不拢嘴,接触到喜鹊投来的眼色,谢过赏后转身离去。
屋内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茉莉檀香味,短时寂静了下来。
秦凤舞疲倦不堪的横躺在床上,手背遮住那双幽暗的眼眸,太累了,这还是不是人过的日子?自从穿越到这种鬼地方,在她印象里,每天都要斗,这日子活得多累啊!
在薛氏身上她似乎看到秦凤舞的影子,勾勒起脑海里最深处的记忆,曾经这具身子的主人也曾深爱过一个男人,换来却是耻辱。
男人都不是好东西,对宫染夜她不敢深爱,因为她知道爱得越深,伤得越深。
第二天一道刺眼的日光斜射进屋内,可人儿慵懒的萎缩在被窝里熟睡着,屋外传来鞭炮声和长廊上孩童嬉戏声不断干扰着她,眯了眯疲倦的眼眸,手背遮挡住那双被日光刺痛的眼睛。
慵懒的起身伸了个懒腰,深深打了个哈欠,嗅着屋外传来刺鼻的鞭炮味,想来邀请的贵宾都已经入席。秋蝉端着茶水走了进来,见秦凤舞已经醒来,将茶水搁在一旁,她恭敬卑谦的搀扶起秦凤舞,用低润的嗓音细语道:“秦姨娘早安。”
“早。”秦凤舞微微颔首应允,迈步往妆台前坐下,在秋蝉纤细的巧手为她挽鬓梳妆,戴上耳坠子,侧脸望着铜镜,“今日邀请的贵宾都有谁?”
秋蝉一面拾起妆台上散落一桌的首饰珠钗收进妆盒内,一面回道:“王爷说了,二公子救大皇子是理所应当的事,被奉了爵位不应得意忘形,不需要太过铺张,所以只邀请近亲和官场上打交道几位官员。听说还邀请了秦姨娘的外祖公吕侯爷。”
王爷为人一向处事低调,就算是天大的好事也不会大肆宣扬。
秦凤舞略略沉思,敛起思绪,视线眺望屋外长廊上一群在玩耍的孩童,脸上就有了淡淡笑意,询问道:“那些孩子都是谁家的公子、小姐?”
秋蝉顺着屋外放眼望去,深皱眉心,这些孩子太没规矩了,当王府是什么地方?回声道:“回姨娘的话,这些孩子大多都是太妃那边娘家的侄子侄女,其中一个身穿淡衣裳的孩童是云南王的世子。是不是吵着您?”
“不碍事,小孩子就是这样,习惯就好。”秦凤舞脸上露出笑容,不难看出她很喜欢小孩。
秋蝉莞尔一笑,不由问道:“姨娘有想过自己生个孩子吗?”
孩子?拥有宫染夜的孩子?说实话,她没想过,嘴角不由露出苦涩笑意:“顺其自然吧!”
话一落,视线一瞬不瞬的落在长廊上一对父子,脸上笑容一点一点凝固住。
只见那人身穿墨色的缎子衣袍,一头暗红色长发,未绾未系披散在身后,秀气似女子般的叶眉之下是一双勾魂摄魄的深紫色瑰丽眼眸,五官清秀中带着一抹俊俏。怀里抱着一名十来岁的孩童,那眼神是那样深情宠溺……
一瞬间,心头像是涌起什么似的,一些模糊的记忆在脑中翻腾,他的眼神,他的一举一动是那样熟悉,好像他们之间曾经相识过,而且是很熟很熟的那种……
秋蝉则是用奇怪的目光反锁着她眼角上浮出的泪雾,愕然轻轻推了推秦凤舞的肩膀,一脸担忧道:“秦姨娘,你怎么哭了?”
秦凤舞眼睫毛轻轻颤动着,愣是缓回了神,意外的发现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垂下眼眸轻逝眼角上泪水,笑容是那样牵强道:“没什么?沙子进了眼睛。”当她抬起视线,那对父子却不知所踪,暗暗思忖,他到底是谁?为什么情绪会突然如此低落?
“秦姨娘,该是午膳时辰了,贵宾都陆续入席了。”喜鹊恭敬卑谦侧身站在屋外用低润的嗓音细语。
“知道了。”秦凤舞应了一声,稍稍敛起复杂的情绪,换上太妃送来的紫色红袖流裙,起身原地旋转了一圈,秋蝉和喜鹊眼底都流露出赞赏之色。
伏天的响午,一阵清风徐徐拂过湖面,清澈的湖水微波荡漾,起着一丝丝涟漪,一望无际的蔚蓝天空中飘着几朵白云,偌大的王府显得格外寂静。
这会子贵宾都已陆续入席,一张张偌大的紫檀朱木圆桌上坐满了达官贵人,秦凤舞从内阁缓步走近内堂,因为比较晚到,众人的目光纷纷聚集在她身上,秦凤舞心有些慌,步伐轻盈的走向王爷、太妃跟前微微福身,坐在空位置上,这才稍稍叹了一口气。
王爷冲着宫染夜使了个眼色,他却是一副若有其事的自顾自喝起酒来,恼得王爷一脸尴尬,笑容很是勉强道:“众位不必拘束,上菜!”
“是!”韩妈妈微微福身恭敬的应了一声,站在一旁拍了拍手,随即丫鬟们从屋外手端着热腾腾的佳肴陆续走了进来,放在各桌上,丫鬟们便都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