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薛氏三番两次想治她于死地,她都可以既往不咎,可这事她绝不轻饶薛氏,要知道在这个封建的古代,女人不能生育也就没有利用价值,轻则被丈夫冷漠,重则便是会被逐出家门。就算不会被逐出家门,也会被人指指点点,说三道四。
“你不说我也知道什么病。”秦凤舞一脸平静的看向跪在地上秋蝉,“退下吧!”
秋蝉怯怯抬起眼皮看了眼秦凤舞,缓缓起身恭敬的朝她福了福身,转身就走了。
屋内顿时陷入寂静,凤舞在心底冷笑,擦着嘴边茶汁,深深望了眼秋蝉离去的背影,待她身影消失在视线中,眼底闪过一抹阴毒的光芒。薛氏这么想让她不能生育,那她就顺了她心意,可薛氏腹中还未出世的孩子,还指不定是谁的。
敛起情绪,她慵懒的打了个哈欠,淡然起身走近门边,视线不由望向隔壁间厢房,见屋内的灯还亮着,心想宫染夜应该还没睡下,不知为何心中有着阵阵愧疚。
走近门边举手想敲门,动作又停滞在半空中,还是算了!这么晚应该睡了,正当她转身要离去时,“咯吱!”一声门忽然被打开了,只觉得背脊一片阴凉。
“睡不着,陪我去喝酒。”宫染夜深深的望着那抹娇小的倩影,声音却很是消沉,透着一丝邪魅疏离感。
秦凤舞回过身抬起眼皮,张嘴正欲什么,他便二话不说伸手抓着她的手直往后门方向走,漆黑的街道上人烟稀少,不时传来猫叫声,诡异的气氛令人头皮阵阵发麻。
秦凤舞紧随他身后,见四周商店大门紧闭,忍不住劝道:“这么晚了,怕是都关门了,爷身子刚复原不易饮酒,还是回去休息吧?”
宫染夜步伐忽然停顿了下来,迅速转身,伸手揽住她纤纤细腰,嘴边随即扬起一抹醉人的笑意,深眸中流动着似水般令人沉醉的暖意。他轻抬右手捧住凤舞那张越发灼热的脸蛋,“突然间,想起。”
她不懂这话意思,接触到他那似水柔情的目光时,心跳却不经意间急剧跳动起,秀眉缓缓凝了起来,“爷想起了什么?”
宫染夜倦悠长叹一声,转身目光若有所思的盯着夜幕,似在沉思着什么,片刻才道:“没什么。”便迈开步伐自顾自的走着。
秦凤舞凝眸望着他背脊,眼中的光彩由最初的期待转为黯淡失望,他到底想说什么?为何欲言又止?紧跟着他的步伐来到城外一间木屋,木屋后便是一片幽静的湖水。
屋内一片漆黑,看不清眼前事物,却透着一股浓浓的酒气。
当屋子点亮那一刻,她浑身皆是一颤,屋内摆设很简单,一张圆桌子,两张椅子,摆放在地上便是密密麻麻的酒坛,这分明是间酒库。
宫染夜睨了眼秦凤舞,嘴角淡启,弯腰取出两坛酒走出屋外,回过头,狡长丹凤眼微微眯起一条缝隙,“还愣在那做什么?”
凤舞敛起视线,沉思片刻,迈开步伐走近他身边,不由询问道:“爷,这里是?”
他一面走近湖面的榕树下膝坐而下,一面扯开红盖子猛得将酒灌入嘴里,酒水从嘴边漾洒而出,眸光异常迷离的落在她脸上,嘴角噙着一丝戏谑般笑容,却给人一种凄婉的感觉。将地上一坛酒递在她面前,“喝了它。”
凤舞深深的望着他的表情,想从中寻找出端倪,接过酒坛坐了下来,抬手撕开酒坛上红盖头。从酒坛内悠悠飘出令人作呕的酒气,双手捧着酒坛,闭着眼眸大口大口的吞咽源源不断涌来的酒水,一阵辛辣苦涩的灼热感划过口腔,呛到喉咙,一个劲的咳嗽着。
‘噗嗤’一声声清脆悦耳的笑声从男人嘴里悠悠传来,笑声停止半刻后,伸手夺过她手中酒坛,靠在树上昂头凝视漆黑的天空,声音略带嘶哑道:“笨蛋不能喝,逞强做什么?”
“爷,原来你也会‘笑’?”凤舞渐渐停止了咳嗽,深吸了一口新鲜空气,目光一瞬不瞬的凝望着他脸上溢出的笑容,是那样自然,不带一丝假意。
宫染夜敛起脸上的笑容,接触到她那双清澈的眼眸,眼底闪过一阵疑惑,佻起眉尾:“何出此言?”
“爷不觉得平时笑得很傻,很假吗?”秦凤舞微微点头,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伸手夺过他手中酒坛,一鼓作气将整坛酒灌入腹中。
宫染夜余光意味深长的望着她侧脸,一直以来,秦凤舞对于宫染夜来说只是个暖床的工具,一个小妾身份。在他最落难的时候,她却给了他莫大的精神支柱,印象中的她是个能让他唯一信任的人。
这酒太烈了,不过喝了点酒,就觉得一股股浓郁的酒气渐渐蔓延至喉咙,此时清秀的脸蛋显得格外通红,身子轻轻斜靠在他肩上,阵阵浓烈的酒味不断从她口中飘出,记不清自己胡扯些什么。胡乱挥着手指,眼神异常迷离,最后搞得自己很是狼狈吐了他一身。
天渐渐破晓,淡青色的天空镶嵌着几颗残星,大地朦朦胧胧的,如同笼罩着银灰色的轻纱,窗外枝头上,小鸟儿在唧唧喳喳地叫个不停。
一阵清风迎面扑来,刺眼的日光从东窗斜射进阴暗的屋内,透着屏风,床上人儿眉心紧皱,额头上浮现出淡淡青筋,浑身酒气未散去。
窗外鸟儿唧唧喳喳声将睡梦中的秦凤舞唤醒,慵懒的睁开疲倦的眼皮,起身靠在床头,头痛欲裂,揉捏着太阳穴,视线淡淡扫了屋内陈设,突然想起昨晚她喝醉了,吐了他一身,然后……醉的不省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