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家的管家姓李,全名李权,在董府当管家也有数十年,前不久迷上了赌博,输了钱便打董家的歪脑筋,得知董玉得罪了世子宇文侯,便诬陷董玉歼杀吴家三姑娘,借此机会向宇文侯拍马屁。这宇文侯一开心,便将董府被炒的所有财产都赏赐给李权。
他一夜间成了百万富翁,董府的仆人陆续都换了一批,从此董府便彻彻底底成了李府。
李权面色铁青,一见自家媳妇在后院浇花,赶紧跑过去直道:“娘子出事了,方才收到衙门通知,说是秦府六小姐要为董玉翻案,快帮为夫想个法子吧?”
“起开!”许秀娘面上掠过一丝冷意,伸手推开李权,挪起步坐在凉亭石凳上,拿起别在衣领上的手绢,翘起兰花指擦了擦汗水,余光轻描淡写瞥了眼神色慌张的丈夫,“出了事,你这功夫才想起我来,怎么不去让那几个狐狸精帮你想法子去?”
李权一脸讨好的嘴脸给媳妇捶背:“瞧你说的,她们哪有娘子你聪明伶俐?为夫这条命可全都仰仗着你。”
许秀娘端起丈夫递来的茶杯,轻抿了一口,若有所思道:“话说回来,秦家三姑娘未进门就被董玉给退了这门婚事,照理说董家与秦家早就划清界限,秦家六小姐怎会突然出面帮董玉翻案,这里面大有文章。”
“哎呦喂!我的好娘子,眼下这都什么时候了,你倒是快帮为夫想想法子吧!”李权神色掠过一丝不耐烦,直催着媳妇快点给他想法子。
“急什么?瞧你这死相!”许秀娘用手指戳了戳丈夫的脑门,斟酌半响,眼前精光一闪,“听说董玉遗传了老爷子的色盲?”
“正是。”李权赶紧讨好的一面端茶递水,一面又给媳妇拿捏肩膀:“娘子,你是不是已经想到好法子替为夫排忧解难?”
许秀娘从袖子取出梳子整了整发髻,嘴角的笑纹加深了几分,附在丈夫的耳边窃窃私语道:“竟然是这样,不如咱就……”
李权听得脸上的笑容更是多了几分狡诈,竖起大拇指直夸赞道:“不亏是为夫的好军事,我这就去照娘子说的做。”
见丈夫转身要离去,许秀娘面色一冷伸手扯住李权的袖子,“急什么?是不是该好好慰劳我一下呢?”声音里透着丝丝柔情。
“这是当然。”李权横抱起自家媳妇,笑容很是猥琐。
衙门外隆隆响起清脆的鼓声。
县官老爷手持起惊堂木在桌面上重重一击,一声沉吟:“有何冤情,带将上来。”
“威武……”站在左右两旁的捕快手持棍子在地上不停的敲打,这架势甚是严肃。
董家老爷子携同夫人跪在地上,为儿子伸冤,直喊冤:“草民、民妇,董逊、许雯娘叩见知府大人。”在地上重重磕了个响头。
公堂上左右两旁坐着世子宇文侯、秦太傅次女秦凤舞。
世子宇文侯一身淡蓝色衣裳,手持着一把墨扇,目光掠过秦凤舞,眼底里透着三分不屑七分鄙夷,嘴角笑纹加深了几份。
接触到宇文侯挑衅的目光时,秦凤舞眉心不由得轻皱,他好似胸有成竹能打赢这场官司。
县官老爷手指轻轻拂过两撇胡须,偷偷看了眼宇文侯,又瞥了眼秦凤舞,脸上就露出犹豫之色来。他心中暗暗叫苦,一个是宇文王爷的世子,一个是秦太傅爱女,得罪了谁都没好果子吃,这可真是为难了他。
斟酌半响,县官一怕惊堂木,便喝道:“本官为官数年,经手者难以计数,无不以恶者受惩,冤者得申以果。董玉一案早已审结,你们四处鸣冤,是想陷害本官吗?”
董家老爷子拱手直喊冤:“知府大人冤枉啊!犬子自幼受高等教育,饱读诗书十年载,为了就是明年考取状元光宗耀祖,怎会做出这等有辱门风的事来?还请知府大人明察秋毫,还我儿清白啊……”
县官老爷沉思片刻,接触到宇文侯递来的眼色,心一横,惊堂木一拍,喝道:“大胆,听你这么说,是本官诬陷好人,妄加断案?董玉歼杀吴家三小姐罪证确凿,况且董玉已画押,承认罪行,难不成是本官诬陷他不成?”
董夫人闻言,瞳孔深缩,犹如晴天霹雳般,哭道:“这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大人啊!人不是我儿杀的,他是不可能会画押的……”
秦凤舞暗暗思忖,抬起眼皮深深睨了眼宇文侯,薄唇紧抿起,淡然起身道:“可否请知府大人把人罪证借我一看。”
县官老爷点了点头,便从袖口取出认罪证递给秦凤舞。
秦凤舞眉心深皱,奇怪,一般状纸都是用白纸黑字,而这份状纸则是用了三种颜色,底图上部分是绿色,下部分是白色,而字是用红色朱砂所写。
莫非是……
“大人,方才听董老爷说董玉饱读诗书,文笔定是出众,可这份认罪状的语法读起来不通顺,更奇怪的是一般状纸都是用白纸黑字,为何这份状纸颜色这么花俏?”
“这……”县官老爷抚了抚两撇胡须,眉心不由深皱起,确实有些不对劲。
宇文侯狡长的凤眸微眯起,合起扇子道:“那又能证明什么?就算这份认罪状是他人代笔,可也是董玉看过才画的押,莫非洛王妃是说有人造的为证?”
秦凤舞不屑的瞥了宇文侯,暗暗沉思,念头一闪,忽然想起有一种特殊人体分辨不清颜色,拱手道:“大人,可否请董玉上堂指认这份罪证。”
很快董玉被押了上来,他披头散发的被强行跪在地上,董家老爷子和董夫人见儿子遍体鳞伤很是心疼,董夫人伸手轻轻触摸董玉肩头上狡长的伤痕,含着泪水道:“我可怜的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