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蝎心肠,竟敢谋害后宫嫔妃,留之何用?抓起来!”
太后冷冷的开口,一双慈目此时也迸发出凌厉,死死的盯着慕容雪,不让其有回避的余地。
“母后这是为何?”
紧锁眉梢,羽烨脸上早没了邪肆,铁青着脸色令人望而生畏,冰冷的声音从口中挤出几个字。
“皇儿,你迷恋于她,这哀家也由着你,可是她却恃宠而骄,依仗着你的宠爱,肆意残害后宫其他妃嫔,如此心胸狭隘之人,若不处置,后宫众人岂不人人自危?”
从未见自己的亲生儿子露出过这样的面色,太后心中不由一软,语重心长的开口解释着。
“残害了谁?又是谁告知母后这些事的?”
不去理会太后话语中的劝说之词,羽烨抓住了重点,淡然开口问道。
“皇上可知,莲嫔死了?柔嫔为了阻拦她……”太后食指一指,有丝轻颤的直直指向慕容雪所在的位置,情绪显得激动异常,连声音都拔高了几度,“阻止她残杀莲嫔,如今身受重伤依旧陷入昏迷之中。皇儿,这样的恶毒之人,绝对不能留下,非死不可。”
莲嫔死了?
一直未开口,只是冷眼看着事态发展的慕容雪,在听完太后的话语之后,一个大大的问号闪过脑中,柳眉轻轻拧起,却也没有表露出更多的情绪。
同样在听完太后话语后,羽烨脸色越发的青寒几分,浑身散发出来的寒气,足够冻结一切。
似乎被他的森寒所慑,太后也不再多言,只是轻颤的身子表达着她极度伤痛与愤恨,凌厉的眼眸始终没离开过慕容雪半分。
“母后,您先回宫,此事交由皇儿处置,请母后放心,皇儿定然秉公办理,绝不姑息。”
沉默半响,羽烨方才收敛自己的情绪,冷冷的开口,虽淡却带着不容抗拒。
“那雪贵妃她……”
“雪贵妃身怀龙种,即便犯有重罪,也不能因此牵连腹中胎儿。故此,朕特下令将其软禁泠月居,待这件事情水落石出后,再行处决。”
不带任何情感,羽烨厉声打断太后的话语,下达了自己最后的裁决。太后心知皇上所言在理,便不再多言,转身带着一干人离开了泠月居,徒留下慕容雪与羽烨对视……
久久的对视,慕容雪只觉得心口一阵苦闷,不愿再去看羽烨,什么话语也没有留下来,转身径自回了自己的寝殿。
千言万语全部隐含在了那临别时的一眼,羽烨微微一愣,却未曾见识过这样的她,一时竟然也不知道说些什么,一挥水袖,明黄色的身影转身离开了泠月居。
“慕容柔如此煞费苦心,还真是难为了你,只是这场对决谁胜谁负,谁该为这场争斗买单,咱们走着瞧,希望别让我觉得不值得。”
独自倚坐在窗沿处,慕容雪的一只手轻抚在自己的不明显的腹部,慕容雪淡然的看向羽烨的离去的方向,声音透着丝丝清凉,凉入心扉。
“我会给你一个生不如死的结局,你先招惹我,就别怪我还击。”
冷笑已经溢满唇角,在一身夺目的红裳的映衬下,宛如地狱来的修罗恶鬼,幸而因为她不想被人打扰,所以从进门就不让任何人靠近半分,否则此时眼前的这一幕,足够吓到一干侍女。
不知道为何,只从那天她跟羽烨说要回泠月居,之后种种就开始不顺利,总有一些烦心事困扰自己,难道就是因为她怀有了身孕吗?显然不是这样样简单,慕容柔的挑衅绝对不是一星半点儿呈现出来的,那股浓浓的恨意,是日积月累沉淀下来的。
“既然要做,我就把旧账一次性给你清算了吧。”
寒眸一转,冷艳的笑意犹自挂在唇瓣,十指紧握,任凭指甲陷进了肉中,鲜红的血液滚落……
翠月阁中,一片哭泣的声音响起,处处挂满了白色的布条。
大殿里,一口楠木棺材静静的横躺在堂里,一袭黑裳的太后泪眼婆娑,时不时抬起手中的绢帕摸去眼泪,而身侧不远处,另一名稍显的苍老几分的老妇人,更为直接,几乎整个人趴在了棺木上,声泪俱下。
“莲儿,你死的真冤!”
刻意的抬起脑袋,哀嚎了一声,眼角的余光看了一眼当今太后的泪容,复又越发凄厉的哭诉。
“你本来进宫享受荣华富贵,怎么落下这么一个凄惨下场?要为娘饱受白发人送黑发人之苦……”
再次匍匐在棺木上,身子似站立不稳一般,立马就要跌倒在地,然而令人称奇的是,那妇人又恰到好处的稳住了自己歪斜的身子,不令自己跌倒。
“不知道上辈子为娘做错了什么,今世要报在你的身上,是为娘害了你呀!”
又是一声歇斯底里,终于那妇人上气不接下气的往后一倒,幸亏太后身边的人眼明手快接住了她下滑的身子,才使她不至于跟大地来一个亲密接触。
而太后见到这样的场景,内心越发的凄苦,眼角的泪也大颗大颗的滚落下来,原本抽泣的声音也变成了哭诉。
“都是姨娘害了你,莲儿!”
微颤颤的身子靠近那口棺木,身侧的人立刻奔过去扶住意欲前行的太后,不让其前进一步,以免撞击到楠木上受伤,那样她们的罪责可就大了。
见挣扎了几次也未能从这搀扶住自己的人手中挣脱,太后无力的往地上一软,还好被几人牢牢扶住的人护的死紧,才没能如愿。
然而内心的挣扎却是无可厚非的,沉甸甸的哀伤压得她喘不过气来,不由也放声悲泣起来,早已没有了太后的威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