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儿,你放心,姨娘不会让你死的这么不明不白,谁敢伤你?定叫她百倍偿还!”
一抹狠色闪过慈目,太后忽然找到了失去的力气,狠狠的甩开那些围住自己的侍卫,森然的开口,转身就要冲出这灵堂……
“母后?”
被突然冲出来的人影扎扎实实的撞击了一下自己的胸膛,待看清来人之后,羽烨的眉宇拧在了一块,诧异的开口,脸上满是不解。
“皇儿来的正好,你看莲儿她死的多么的凄惨,你怎么能不为她讨回公道?难道你的心被那狐媚子迷了去?不顾亲情,连莲儿相伴你左右这么久的旧情也不顾念了吗?”
回神,见自己撞上的人是羽烨,满腔悲戚化成了声声训斥,双拳狠狠的敲打着羽烨宽实的胸膛,久久不曾停歇。
“……”
对着自己亲生母亲这三百六十度的大转变,羽烨除了紧锁眉梢之外,一丝精芒划过了眼眸,稍稍抬起妖异的漆眸,深邃的望了一眼显得有几分空寂的大殿。
伸手轻拍着累了的太后,羽烨收敛起自己全部猜疑的情绪,淡淡的开口:“母后这是怎么呢?刚刚不好还好好的吗?这会儿怎么又闹腾起来了?”
“朕不是说过,这件事一定会彻查,给母后一个满意的答复,已给远去的莲儿一个告慰,用以祭奠她的亡灵。”
唇角勾起一抹冷色,深邃的眼眸越发的深沉,完全让人猜不出他在想些什么。羽烨小心的搀扶住自己的母亲,一步一步踏进灵堂。
一群宫娥们早就被刚刚那场面惊呆了,此时见皇上扶着太后再次踏入,急急忙忙上前接把手,并且在羽烨询问之下,简单的将之前的事情述说了一片。
羽烨邪肆的脸上忽而阴沉了一片,须臾,复又恢复了邪魅的表情,小心关切的吩咐了几句,一甩衣袖,向着柔嫔的生母休养的厢房而去。
醉月阁中,原本应该躺在软床上昏迷不醒的人,此时竟然唇角带着森冷的笑意,直直伫立在庭院中,目光眺望着泠月居的方向。
阴狠之色溢于言表,她又不是傻子,更不是真的昏厥,怎么会不知道皇上在泠月居里的动静?
幽怨的死死盯着那方天地,好不容易结痂的伤口又一次迸裂,然而身上的痛越不如心上的痛强烈,她一只手用力的扶住自己的胸口,粗喘了几口气,方才感觉好受一点儿。
“娘娘,皇上去了翠月阁。”
贴身小婢春玉恭敬的将刚刚收到的消息回禀给慕容柔,然而半响也没有看到自家主子又丝毫指示,多年训练出来的察言观色,让她明白了此时眼前的主子不同寻常,虽然道不清楚,却也让人望而生畏。
许久!
慕容柔缓缓的收回自己眺望的眸光,聚敛起所有的情绪,红唇轻启:“那李莲之母是不是按计划行事了?”
“原本是按照计划进行的很顺利,然而皇上突然出现,阻止了太后被撩拨的情绪,虽然斥责了几声,却被皇上三言两语就劝住,走回了灵堂。”
春玉不敢有丝毫的隐瞒,原原本本的将传达过来的消息一五一十的回报给慕容柔,然而慕容柔在听完之后,竟然怒容顿显,足足吓了她一跳。
“白痴,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竟然敢坏我大事,可恶!”
嘴角勾起一抹阴冷,愤怒的嘶吼着,却又恰到好处的将声音压抑下来,不至于被旁人听了去。
“那……娘娘如今如何是好?”
那春玉服侍慕容柔有很长一段时间了,岂会不知道自家小姐的能力?然而慕容雪亦是她所知晓的,不,应该说是她既熟悉又陌生的。
曾经的软弱被欺,如今的高深难测,想起来她害怕如今的慕容雪多过慕容柔,比较这样的转变实在是太诡异,诡异的让她心里发粟。
“以不动应万变,本宫还是重伤在身,至今晕迷不醒。”
言罢,慕容柔摆摆手,示意春玉搀扶着自己想房间中的软床走去。懒懒的窝进软软的被窝,春玉也明白几分自己主子的意思,连忙伸手撩起被子,小心的为慕容柔掖好被子。
时间一分一秒静静的流逝,这间房间除了静谧,还是静谧。
春玉不知道自家主子在等候什么,但是却知道自家主子肯定自有打算,不敢多问,静静的在一旁侍候着,原本自家主子身子骨也确实需要静养。
只是……
她不懂主子为嘛不让人重新包扎一下,而是任由鲜红的血液溢出绷带。
在她以为时间就要在这样静默中悄然无声溜走,一切都隐匿于静谧中时,一声声铿锵有力的脚步由远及近,春玉的心不由的颤粟了一下,与生俱来的恐惧渐渐弥漫开来。
“哭!”
忽然耳边传来了一声命令之声,然而春玉还未回神,一阵刺骨的痛从她手肘上蔓延全身,挥去了全部的恐慌,因为剧痛的刺激,她的眼角自然而然的挂上了晶莹的泪滴,却还不至于夺眶而出。
“哭!”
耳畔再次响起了森寒的声音,刺骨的痛彻底的激发了春玉的眼睑,豆大的泪珠顺着脸颊滚落,原本她要歇斯底里的哭嚎,奈何一只手又恰好捂住了她的嘴,出口的声音变成了呜咽。
春玉此时真的彻底迷惑了,自家主子这究竟唱的是哪处戏?
“轻轻的抽泣就可以了,问起来只说你见本宫伤重未愈,心疼难耐,情不自禁哭泣出声……”
慕容柔小心的将自己重新窝回软被中,紧闭双眼,呈现出痛苦不堪的神情,却不在睁眼看一次泪水无声滚落的春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