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张奇是一起长大的发小,他学医,他学经济,他比别人更深谙张奇的心思,包括他年少的磨难,和这些年的隐忍。
唯独一件事,他到现在也没真正弄明白,就是关于当年闯入他生活的女人。
那个女人,他只见过一次,因为长得并不是什么绝色,时隔五年,他几乎已经忘了她到底长什么样子,只记她依偎在张奇身边时的满足和清雅的微笑,。
可是,这一切不都是他们算好吗,找个门不当户不对的女人结婚,打断他母亲对他的控制,为什么,到最后感觉深陷进去不能自拔的是他。
他不解的追问:“前前后后加起来,总过不过一年半而已,难道……你真的爱她已经到这种地步了吗,时隔四年半,你都不能忘怀!”
张奇端水杯的手一顿,“她知道你来这里吗?”
“应该不知道吧,打电话给你秘书,才知道你来这里半个月了,我直接就飞的这里。”
“你明天回去。”张奇沉声说道:“她应该已经怀疑在‘臻月’背后操控的人是我,你回去至少能稳定局势。”
“可是……”阮嘉禾着急的还想劝说他。
张奇缓缓闭上双眼,揉揉紧绷的眉心,挥手打断他,“别多说了,楼上的客房已经收拾好,你就在这里先住一晚上。”
睁开眼,指指茶几上的信封,“这是明天早上八点半的机票。”
阮嘉禾看着早为他准备好的机票,当即想拍案而起,大怒。
坑爹的,重色轻友的男人,难怪说,兄弟如手足,却是蜈蚣的手足,多一只,不如少一只。
最后,在瞥见张奇有些颓然,有些苍白的脸色,他虽不乐意,满腹牢骚,却还是顺从的拿了机票。
因为心里那份愈演愈烈的不安,苏悠在洗漱好后,并没回自己的房间睡觉,而是推开苏谚的房间。
在惶惶面前,她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儿子。
苏谚睡得正熟,似乎在做什么美梦,漂亮的小脸上正洋溢暖暖的笑意,煞风景的却是嘴边挂着的哈喇子。
这小子,估计又做梦去吃肯德基了。
即便苏谚比同龄小孩要那么聪慧一点,毫无无疑的,还是被那个外国老头深深吸引了。
明知他很想去吃,苏悠却很少带他去,一来是因为她没时间;二来是因为她觉得洋快餐没什么营养。
臭小子,苏悠拂过他柔软的发丝,轻笑,只怕在梦里圆梦呢。
才躺下,放在客厅茶几上的手机却蓦然铃声大作,怕把苏谚吵醒,她掀开被子飞快朝客厅走去。
打开一看,她差点失声大笑,当看完整条短消息,她又是哭笑不得。
她怎么猜,也猜不到消息会是田启亮发来的,“傻女人,你虽然比我想象的聪明,却还没聪明成我希望的那样,实话告诉你说吧,那批海报,的确已经印制,却不是你说的,已经全部印制完成,也不是我说的才印了个样本,前两天刚好机器坏了,所以才印制了一小半,损失几乎可以忽略不算,而且看在你帮我找出内奸的份上,那点小钱就算了,当我给你的年底回扣。”
苏悠合上手机,心里止不住那个激动,现在科技发达,敢情,已患上深度近视的老天也去做矫正手术了,现在,想来也只是个轻度近视。
老天,你果然还是有眼睛的。
被这条消息,一激,苏悠睡意全无,以前,她为了赶工,也曾有过整夜不睡觉,那时心里就一个念头,要给儿子一个幸福的将来,现在,她睡不着,是因为自己可以没负担的陪在儿子身边。
既然睡不着,她也不想再躺到床上去,索性,穿好衣服,去厨房准备早餐。
把几天买的小米外加红枣,淘洗干净一起放倒电饭煲里,定好时间,她就开始准备小菜。
土豆丝炒鸡蛋,是她晚上在羊肉汤店里时,听到老板娘说的,据说,这样炒,土豆丝别有一番滋味。
她想尝试一下,就像她要开始尝试新的生活一样。
耳边突然传来巨响欲聋的门铃声,还有阵阵犹如敲打在心房上的敲门声,一番挣扎后,苏悠才不情愿的睁开眼睛,揉揉迷糊的双眼,对着即将要被捶倒的大门,瓮声瓮气的问:“谁啊?”
“我!”门外人近乎咬牙切齿的怒吼,“你发消息让来吃早餐的人。”
苏悠猛然惊醒,从沙发上一跃而起,坏了,坏了,把土豆丝切好,泡在水里去淀粉,再把鸡蛋打好,才五点不到,本想坐在沙发上看会电视,到六点再去炒菜,没想到,居然会在沙发上睡着了。
门一开,鼻子被冻地通红,鼻尖还很不文雅有鼻涕挂着的孙楚楚,正一脸怒气的看着门内,头发蓬乱,睡眼惺忪,一看就是刚刚睡醒的女人。
愣了三秒后,马上叉着腰,勃然大怒,“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讨人喜欢呢,啊……你说说你……从昨晚起到今天,都对我干了些什么好事,先是因为一句话,把我连夜轰出门,大清早的又放我鸽子。”
随着她的摇摆方向,鼻尖的鼻涕也有规律的来回摆动,苏悠虽然很想笑,却也知道自己做得的确有点过分了,生怕火上浇油,忙强忍住笑,心虚的拉上她,咧着嘴,挂上的是饱含歉意的微笑,“楚楚,既然叫楚楚,就应该和冻人相符,所以……”
“所以……”孙楚楚恶狠狠地看着她,“你就故意让我在门外冻了十分钟!”
“十分钟!”天呐,苏悠一声惊呼,再也没心思去安抚,越安抚越生气的好友,收回耷在孙楚楚胳膊上的手,转身飞快朝房间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