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姐……”田启亮在身后叫住她,“下午两点再来一趟,我们一起看看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苏悠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回头,满眸惊讶的看着正从电梯走出的,嘴角依旧隐漾着微笑的男人,“什么?”
“没听的就算了。”田启亮有些不耐烦的挥挥手。
“我听到了。”苏悠飞快接上话,为证明她听得清清楚楚,她嗓音猛然提高,用力点点头,“田总放心,两点我一定准时到。”
说完,她朝着那头的两个男人微微鞠了下躬,等转身时,脚步明显轻快许多。
“我听说,田总对生意之事向来精明,怎么会给这个女人‘法外开恩’?”走到门口时,张奇突然顿下脚步,好奇的问田启亮。
田启亮丝毫没注意到张奇的话外音,不假思索的回道:“法理都不外乎人情,何况她的确和我所见过的生意人有些不同。”
“哦……”张奇的好奇心彻底被撩起,突然很想知道分开这些年,除了在经济上有那三百万挥霍外,其他的,她是怎么过来的。
田启亮对着早命人安排在大门口的车,做了个请的手势,“张副市长,您怎么突然会对她感起了兴趣?”
顿顿,在打开车门时,接着说:“我和她的合作要从半年起说起,那时,她的生意做得还算不错,全城百分之三十的企业,如果想做策划案,第一个想到肯定会是她,我之所以答应和她合作,一方面是因为调查到了这些,另一方面是因为她的诚实!”
“诚实?”张奇道了声谢,就坐到车上,他还是第一次听人说她诚实。
他的母亲……a市的高官,百忙之外,只要稍察觉出他有后悔离婚的念头,立刻会反复提醒他,他的妻子不仅是个不守妇道,更是个贪慕钱财的女人,有她手里三百万的存单凭条为证。
此时此刻,从第三个人口中听到对她“天壤之别”的评价,他除了感觉到好笑,再无其他。
为表诚意,田启亮放着现成的司机没用,而是亲自开车,扭转钥匙发动引擎,伴随着机器的轰鸣声,他的声音也徐徐飘到张奇耳边,“她不是第一个洞察到李娜心思,却是第一个敢讽刺她的人,你想想,当外人都以为李娜和我关系非常,不敢得罪她时,惟独她,可以说是敢冒天下之大不韪而为之。”
在一阵惬意的轻笑声中,他把问题反丢给了张奇,“她的确与众不同,您说我分析得对吗?张副市长。”
张奇不置可否,慢慢摇下车窗,让冷风吹散车内躁气,或者是他想真正想吹散的只是心中的躁气,抬眸遥望天边,碧空万里,晴好一片。
再次想起苏悠气得李娜有气撒不出的那话,他唇角弯弯,勾勒出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弧线。
“古代孔子曰‘苛政猛于虎’,有妇人为证;现在有苏悠曰‘美男猛于虎’,有你李秘书为例!”
他真没想到,五年前,就算被他捉……那个在床;就算在民政局门口,自己给她机会讨饶,都只知道牙关紧咬,沉默寡言的她,现在变得如此能说会道。
田启亮突然察觉到有些不合常理,这刚上任,早有娇媚未婚妻在身伴的副市长,怎么会对相貌只能算清秀温宛的女人感了兴趣。
想到这些,有些好奇的不免又换成了他,“听张副市长的口气,好象认识她?”
“认识。”
就当田启亮反复揣测,张奇和苏悠的关系,觉得自己不该冷眼对苏悠在先,后不该态度骤变在后,连着走错两步棋……
张奇已经轻飘飘的接着说:“在昨晚的洽谈会上见过。”
田启亮不由偷偷松了口气,他最怕的就是男女之间,似情非情,却有理不清的关系,即便他垄断了全城的广告,他也只是个商人,断然不敢和官斗。
他笑着附和,“被张副市长一提醒我才想起来,她的本行是策划,怎么样,张副市长有看到她设计过的案子吗,可真是很独特,相当有品位和眼光。”
张奇容色平静,淡然的应了句,“是吗?”
“是的。”田启亮完全没注意到不经意间,他把话题又扯回到,那个他曾最不屑欣赏的女人身上,“我一开始也不相信,那些因为策划案做得好,或起死复生,或在经济低靡的现在业绩能上升五层的企业,都出自她的点子,我也是直到亲眼看到才相信。”
张奇并没接话,而是垂下头,随手翻阅他手里的资料,仿佛他真的和苏悠只有一面之缘。
见张奇对他的话题不感兴趣,田启亮很识时务的闭上嘴,专心开车,把这位亲自登门视察的副市长朝他的工厂带去。
一出田启亮的公司,苏悠就打电话给孙楚楚,“楚楚,有空吗?”
听到苏悠说想和她一起吃饭,孙楚楚表示惊讶的同时,当即在电话那头扳了扳手指,手指没扳开一个,她已大暴粗口,“靠,我今天才算知道,原来,刨去你来的那两个月,这四年半来,你只和我吃过一次午饭!”
苏悠讨好的说:“好楚楚,我不是忙嘛,今天我请客,算赔罪。”
孙楚楚不免又是一顿训斥,无非是苏悠活该这么忙,谁让她放着她这么好的资源不用;然后再无非就是说。生为科长千金的她不缺钱,而且她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不像苏悠还要养儿子。
最后,直接在电话里敲定,客是苏悠请,单却必须由她买。
苏悠拧不过她,只能勉强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