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恒脸色僵了僵,陡然升起一股酸楚,没错,他本来就是一个性格内敛的人,什么叫性格内敛?就是稳重且不爱说话,自从接手阮浓,他从一个酷酷的护法变成整天训诫不离口的老夫子。他对不起师傅这句评价……给他老人家丢脸了。
东恒捂着脸在一边羞愧。
阮浓扫了一眼西易,道:“爹说,阿易是他的二弟子,虽然是半路捡来的,但是早已视如己出,阿易乐观向上的精神,以后有他的陪伴我不会学坏!”
西易头垂的很低,看不见他的表情,但是北辰风在他身侧,所以看的很清楚,此时西易的脸上是从所未有的悔恨。
西易在心里不断的抽自己大嘴巴:叫你乐观,叫你乐观。当年师傅托付阮浓给他的时候,就是太乐观了!以至乐极生悲。他是招谁惹谁了?摊上这么一个小魔头?
接下来是南怀素。
“我爹还说,阿素虽然鲁莽,但是正直不阿,武功不错,有他在我不会随随便便欺被人负的!”阮浓特意加重‘随随便便被人欺负’这几个字。
北辰风没等阮浓再开口,已经抱拳,一本正经道:“门主,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属下一直都是以门主马首是瞻,不敢有任何怨言!”
阮浓没有丝毫惊讶的点点头,怀抱玉佩道:“怪不得爹说,阿风是他四个徒弟里面最识时务的!”
“放人?”次日。在这个鸟语花香的早晨了然方丈与空虚道长得到噩耗半天没反映过来。
“没错,当年家父将独孤冥用摄魂钉镇住并非要取其性命,只想令他改过自新,昨日我与他彻谈了一番,发现他已经有所觉悟,所以想通知方丈一声,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阮浓煞有其事的说道。
了然方丈道了一句阿弥陀佛:“阮门主宅心仁厚,老衲很佩服,独孤冥是老门主亲自擒住的,放还是不放,老衲本不该干扰,只是……”
昨天独孤冥还在孜孜不倦的想逼出摄魂钉,怎么过了一个晚上就要改过自新?对于这个说法,了然还是有所顾忌。
“不怕的,我已经跟独独说好了,他谁也不会报复,会乖乖的跟我回去!”
独独?了然大师跟空虚道长互相望一眼,非常困惑。
东恒在一旁已经懒得再解释了,他叹口气道:“方丈,日后出事,由我飘渺宫全权负责!”
“不知阮门主如何说动魔教冥尊弃暗投明的呢?”空虚道长很好奇。
阮浓想了想,正要说话便被东恒瞪了一眼,她只好恹恹的扁嘴,将想好的话咽下去,换一副大家都能接受的说辞,郑重其事道:“自然是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空虚道长一甩拂尘,道一句:“无量天尊,上天有好生之德,当年老门主花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未能撼动那魔头一分一毫,如今小门主只用三寸不烂之舌便叫魔头放下屠刀,阮门主,您功德无量,贫道回去之后定当每天三注清香为您祈福!”
“既然如此,我现在就去放人!钥匙呢!”阮浓朝了然伸手。
了然道:“施主,钥匙不在老衲这里!”
“啊?”东恒与阮浓同时惊叫起来。
了然慢悠悠道:“阮门主为何如此吃惊?当年锁住冥尊之后,钥匙一直就是老门主保管的!”
突然一阵风刮过,阮浓已经不见踪影。
地牢还是那个地牢,阮浓手握大斧头站在独孤冥面前。
独孤冥没有诧异多久,施施然的轻笑:“你准备用这个劈开这四根玄铁链?”
“功夫不负有心人,铁杵也能磨成针!钥匙我找不到了!”
独孤冥冷笑,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犯傻的样子。
阮浓正准备付出行动,突然停住道:“对了,我有话要说!”
独孤冥双手抱胸,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说!”
阮浓搓搓手,上前一步:“你应该记得曾经答应过我,出来之后要跟我两年的!”
什么叫跟她两年?
“你要听我的,不准擅自离开我十丈以外!必要的时候要保护我,有人暗杀我你要在第一时间出去帮我摆平,还有,这两年期间你不可以跟魔教有联系!”
独孤冥换了个姿势抱胸,口气更加冷冽:“你是不是很缺乏安全感?或者你更需要一个保镖?”
阮浓没有答话,继续道:“还有还有,为了不造成白道中人的惶恐,你平时要低调,不能随便报出你的名号!也不能给飘渺宫抹黑!”
“我的名字很丢人么?”
“不丢人,只是很吓人!”
独孤冥的脸色已经阴转多云了。
“这应该不难吧!”阮浓小心翼翼的问道。
“你为何执意要放我?”
阮浓瞄了瞄他胸口的摄魂钉,认认真真道:“要听委婉的原因还是直接的原因?”
“直接委婉一起说!”
“我极度缺乏安全感,所以需要一个武功高强,并且长的又好看的人在我身边,这样我就安全了!”
“这是直接的原因?”明显是拿他当保镖!
“不,这是委婉的!”
“那直接的呢?”
“我怕死!”
还真直接!
阮浓笑眯眯的看着他:“我说的那些应该不难做到吧?”
独孤冥环顾四周,这四面都是墙壁,什么都没有,就算他性情再怎么喜欢安静,在这个连屁都不常听到的一个地方,一待就是五年,那也会疯的!
“就两年么?”独孤冥再次确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