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瀼皱着眉头,咽了几口口水,感觉嗓子不那么干燥了卢瀼试着发声,干哑粗利得刺耳,简直不像她的声音,把她自己和顾北辰都听得一怔,顾北辰咳了两声,清了清嗓子说:“是麻药的事儿,你别急着说话,过两天就好了你要是有什么说的我给你拿纸笔,你写出来。”
“不……用……”卢瀼摇了摇头,然后皱着眉有些艰难地说,“宝宝……”
顾北辰以为他说要看女儿,连忙就要去抱来给她看,结果却被卢瀼扯住了衣角,顾北辰停了下来,却见她还是一个劲地摇头,扯着破锣嗓子说:“不是,是……沈宝宝……我……我要见沈宝宝。”
顾北辰没多想,现在卢瀼别说是提出要见沈宝宝只了,就是她想见法国总统萨科奇,顾北辰都得想方设法替她‘请’来,于是,顾北辰很是欣悦的说:“好,你等着,我这就去让沈念带他来。”
见卢瀼笑着点头,顾北辰也笑了出来,嘱咐了陪护自己就出去打电话。
卢瀼转过头看着仍在小床里酣睡的女儿,笑容更甚,她用唇语无声地说着:“乖乖,一会哥哥就来看我们了,开心么?”
沈念接到顾北辰电话时,正准备睡觉,一看是顾大少的一秒也没敢耽误马上接了起来,顾北辰的话说的很简洁,就一句:“把沈宝宝带来小瀼要见他。”
沈念听得就相当纠结,望着落地窗外满天的星星说:“宝宝睡了,明天不行么,你先让她看看你们闺女,明天我再把沈宝宝带去。”
“不行。”顾北辰很干脆的就给回绝了,没再给沈念反驳的机会果断地将电话挂断。
顾北辰觉得自己漂亮的完成了老婆交代的任务,喜滋滋的回到病房,才推开门就见卢瀼又是眉头紧缩的样子,冷冷的瞥了一眼在一旁的看护,眼神巨有杀伤力看护被他看得发毛,又摸不着头脑。
大脑飞速旋转了一边自己之前都干了些什么事,脑筋拧成了麻花劲还是想不出自己究竟是哪里冒犯了这位爷。
卢瀼看顾北辰的表情就知道他又要犯神经,于是再次勉强扯开她的破锣嗓子,无比艰难地说:“别来了……天……晚了。”
顾北辰这回明白了,原来他老婆皱眉是看天色晚了,不想折腾沈宝宝那个小魔头,一个命令个动作,顾北辰心领神会,坚决不让自家老婆费心,拿着电话又出了门,拨通个沈念的电话,当时沈念正无限怨念的穿着衣服准备叫醒沈宝宝去看卢瀼。
接到顾北辰的电话,没好气的道:“大少爷还有什么指示。”
对于沈念的怨气顾北辰置若罔闻,用恨得让人咬牙切齿的自得语气说:“小瀼说了天晚了,让你别折腾了,明天再来。”
那边,沈念气得直跺脚,好脾气的周航在一旁安抚着她,却被她一把推到一边,对着电话筒阴恻恻的咬牙切齿地说:“知道了。”听见顾北辰挂上了电话,沈念气得一把将电话摔在了墙上,数字键子弹了出来,跳了几跳落在了地上。
周航在一旁看着,憋不住笑,上前拉着自家老婆的手柔声轻抚着说:“你现在应该体谅他,老婆孩子才从生死线上爬下来,正是悲喜交加的时候,不正常才是正常的。”
沈念往床上使劲一坐,拉扯着脖子上的围巾又感觉不解气的摔在地上,一脸的怒气,她说:“他从小就这样,从来就不知道替别人找想,总是想当然得把事就给做了,小瀼这次要不是因为他也不会……哎呀,算了算了。”沈念烦躁的摆摆手不愿再说下去。
“换衣服睡觉,懒得想他,明天带着小魔头去看小瀼。”说完沈念又去换睡衣,周航在背后摇头苦笑,其实这姐俩根本就是五十步笑百步,本质上都是一样的脾气,想到什么就去做什么,只是顾北辰将本性隐藏得更深一些,这是遇到卢瀼了才将最为纯真无遮喜怒随心的一面表现了出来。
至于沈念,大小就是在蜜罐子里泡大的,性格爽朗虽然做事一向随性,但奇迹般的没有养成骄纵胡为的脾气,比起现在的顾北辰到还算讲理。
沈念从更衣室出来就看见一脸如风笑意的周航,她现在不高兴,所以看见别人笑得欢实心里就有点堵得慌,没好气地说:“笑什么呐,你?”
周航看见她又要冲自己来连忙敛起了笑意,上前拉着她的手说:“没笑什么,睡吧睡吧,明天你还得去看小瀼呢。”
“嗯。”沈念突然就安静了下来,等着周航关了灯把她搂在怀里,沈念突然往他的怀里蹭着。
周航似乎习惯了她这样的撒娇,笑着,将她抱的更紧了些:“怎么啦,冲我发完火又后悔了?放心,你老公我大度着呢。”
夜里,周航看不见沈念那犹如昙花一现的笑脸,听不见沈念的声音周航还以为她睡着了,替她掖好了被子就要放开她,突然,沈念抓住他的手,声音敲打着夜色,有什么在一点点的破碎着。
她说:“周航,我们也要个女儿好不好?”
周航有那么三秒钟的愣神,沈念便已经放手,然后若无其事的转过身,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有什么自她的眼角滑落,沈念的心渐渐的凉了起来,缩回手脚,不再与周航有任何碰触。
周航亦没再去碰她,一张床,分睡在各自一端的两个人,中间隔着的是空气,可心里隐约似还隔着一座永远无法逾越的山。
在这个寒冷的冬夜里的晚上,周航也许永远都不会知道他到底错过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