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容被她掐得又痒又痛,笑着去抓她的手,“别掐了,别掐了,我说,我说,我说还不成吗?”
雪晴这才停了手,这么一闹,自己也有些气喘,笑看着他,“跟我谈条件,还反了你,快说。”
子容‘嘿嘿’傻笑了两声,“我前些日子看到一个布告,是京城发下来的,征染布,是做战服用的,给的价钱虽然比我们平时染布价钱低点,但量大,也还不错。我当时也就是报着试试的心态,抽闲的时候染了一块布,交了上去。我今天去镖局的时候,顺道去了趟衙里,见上面下了通告,我们家过了,衙里要我们回来好好想想,再去报数量领布。我当时照着寻常染料的价钱合算的,也能挣些,如果换成这价钱的染料,我们挣大发了。等布到了,这批染料也刚好用上,就不用另外买染料。但这事不能外扬,免得官家知道了,从中压我们价,捞更多的油水。”
“真的?”雪晴惊讶得睁了眼。
“真的!”子容点了点头。
“这么大的事,怎么没听你跟我说呢?”雪晴喜得有眉没眼,今天可真是双喜临门了。
“我怕事成不了,让你空欢喜。所以打算,等事情落实了再告诉你,没想到今天竟遇上马掌柜这担子事。”子容眉眼全是笑,他感觉今天这一趟会是这一生的转折。
雪晴去了后顾之忧,没了顾虑,身子骨都轻了些,步子也轻快不少,按现在这染料的价钱,比往常要多挣近一倍不止的钱,马车的钱也不急给,把衣坊开下来,没准还能有点剩。
虽然还没开始做事,却觉得好象已经看到了成功的台阶。
“子容,你说,我们陆家以后会怎么样?”
“会大福大贵,爹娘会跟着我们享福。”
“嗯,我想也能。”雪情心里甜丝丝的。
二人正聊着,在穿过矮丘的时候,突然从小丘后窜出四个蒙了面的汉子,穿着短打武生服,手里都拿着刀。
子容一一看过围上来的几个人,脸上露横气,都不是善类,心里一惊,往前迈了一步,将雪晴拦在身后。
雪晴心里‘咯噔’一声,心里‘扑扑’乱跳,虽然常听说山里有匪人,但从来没遇上过,冷不丁遇上,吓得小脸发白,警惕地瞅着来人,缩在子容身后,紧拽着他的衣衫,四处张望,寻思着退路。
接着林子里又晃了个象是带头的汉子出来,穿着青灰色长袍,衣衫质地还是上好的苏杭的帛缎,一边下摆撩起,夹在阔腰带下面,露出里面白色的束脚裤,分明是武人,却硬想装斯文人,又装不象。
走到前面,抬脚蹬在身边的一块青大石上,转溜着眼打量子容,见他长得极为俊秀,却不象以往截下的读书人,一看刀子就脸色煞白,两腿打颤,相反,对方沉着冷静,没有一点慌乱,暗暗喝了声彩,是个人物,怪不得王家要花大价钱收拾他。
再看躲在他身后,探了半边脸出来的雪晴,两眼都放了光,真是个美人。
雪晴见对方人多,又都是壮年男子,她一个女人家,打架肯定是没用的,而子容虽然天天有练武,但她从来没见他跟有过过招,只当是强身健体,让一个人打五个人,硬拼多半不成。
在子容背后悄悄写字,叫他跑。
子容背在身后的手,捏了捏雪晴,在她掌心写字,“你脚小,跑不过他们。”
雪晴知道他说的是事实,在这荒郊野外,想找人求助也是行不通,只能见步行步。
子容拿眼扫过那几人的手脚,所所站的姿势,知道是练过一些功夫的武夫,不足以为惧,他可以很轻易的将他们摞倒,但这地方和镇子近,很容易被对方知道他们是谁。
这些人现在吃了亏,以后绝对会使着浑身解数去铺子上找麻烦。
他虽然不怕,怕免不得要惊了陆氏夫妇,再说天天有人找麻烦,买卖也没办法做了。
抱了抱拳,朗声问:“我们兄妹二人路过此地,只图个太平,希望各位兄台高抬贵手,放我们一马。只是我们身上带的银子少,还望各位兄台不要嫌弃。”
带头土匪歪着头望了望躲在子容身后的雪晴,‘嘿嘿’一声笑,哪看得上他们身上这点钱。
这回是拿着大价钱来玩女人,还是水灵到从来没见过的绝色美人,“你那点银子,我们兄弟看不上。”
子容心里一咯噔,看样子不是寻常劫匪,表面上仍是不动声色,“在下身上的确没多少钱财,不过我到是做着点小买卖,如果兄台不嫌,我立下个字据,兄台尽管差人来铺子上取。”
众土匪一阵哄笑,带头的打量着子容,“你是当我们三岁小儿?”
“买卖人,重在信用,绝不食言。”子容背在背后的手,把雪晴的手紧紧拽在手里,让她明白,不管什么情况下,他对她都是不离不弃,让她能尽量的冷静。
他说这话,不认得的人肯定觉得是夸夸其谈,不料土匪头子却只是笑了笑,“我们知道你是个守信用的人,不过哥哥们等不得去你那儿拿银子了。今天,你们身上的银子,我们也不要,只要你身后那丫头。”
雪晴一听,脸都白了,但手被子容紧紧攥着,心里略安。
子容心里暗惊,对方连他的底子都摸清了,可见不是过路的匪人。
现在一听他们开口就要雪晴,明白了,这些人是冲着雪晴来的,雪晴貌美,有人想打她的主意,实在不稀奇,“我也不瞒兄台,她是我的夫人,做为男人哪能把自己夫人拱手让人的道理,所以还望兄台高抬贵手,在下日后定当加倍回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