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容一皱眉,“明后日,那可等不得了,我们先带回镇上找大夫。”
雪晴也觉得只有如此,辞了苏婆婆,帮着子容将女子小心的放上马车。
苏婆婆见他们带着病人,也就不留他们,“路上小心。”
子容应了,拉了雪晴上车,坐在他身边,“坐稳了没有。”
雪晴上了车才想起手上还拧了两只野鸡,又重新跳下车,把野鸡塞给苏婆婆。
苏婆婆死活不肯收,“我们这才分了野猪肉,我一个老太婆哪吃得了这么多。这大热天的,东西又放不得,你们家里人多,带回去正好合适。”
雪晴挂记着昏迷不醒的女人,怕耽搁时间,顾不得花时间和苏婆婆拉扯,硬留下了只,自己拧了只上了马车,扭身将野鸡挂在车辕上,“快走吧,病成这样,早些寻着大夫看看,早些安心。”至于女子是从哪来的,只有等她醒了再问。
子容不再耽搁,一扬马鞭,马车朝着来路飞奔。
回到家,子容仍背了女子进院,冲程根屋里喊着,“根儿,快去寻大夫来。”
陆太太夫妇和程根从屋里出来,程根往他背上望了一眼,飞跑着出了院子。
陆太太一边赶着去开厢房门,一边问,“这是谁啊?”
雪晴摇了摇头,“不认得,她一个人昏在山里,我们就把她带回来了,我去打凉水去。”说着也跑开去取了铜脸盆去井边打水。
子容将女子放到厢房床上,抹了抹头上的汗,“娘,就麻烦您看着,我出去了。”他一个男人,不方便在这儿呆着。
“你尽管去,有我呢。”陆太太顺手将陆掌柜也打发了出去,走到窗边开窗,透气。
雪晴端了凉水进来,绞了巾子,陆太太接过擦了她脸上泥土,草絮,露出一张精巧芙蓉脸,脸透着不正常的红。
陆太太‘啧啧’两声,“多漂亮的姑娘,也不知是打哪儿来的。”重新拧了凉水,给她敷在额头上。
过了半柱香时间,程根领着大夫来了。
大夫放下药箱,把了把脉,翻了翻她的眼睛,“这烧了不是一两天了,是病着没治,拖得重了,加上好长时间没有吃东西,饿过头了,才导致昏迷不醒。”
陆太太于一边听着,“大夫,您看,她这病没大问题吧?”
大夫拿了纸笔,开了方了,“再晚些就难说了,救得及时,倒没有什么大碍,我给她开几副药,一剂下去,差不多也就能醒,醒了让她吃些粥食,退了烧,养上几天就没事了。”
送大夫出来,雪晴支着程根随大夫一同回去抓药,自己返回厢房。
陆太太怕雪晴大喜之前染上些病疼,不肯让雪晴在这房中多呆。雪晴见陆太太白天忙着筹办婚事的事,现在又要服侍病人,怕她累着,也不肯撒手不管。陆太太没了办法,将那女子额头巾子抛到铜盆里,“不愿歇着,就去熬些菜粥,别油了,她还烧着,吃不得油荤。”
雪晴这才端了铜盆,将水泼在院中墙角,重新换过干净水送回厢房。再出来时见子容仰着头正看着伙计挂大红灯笼,一脸幸福的笑。
“挂几个灯笼就把你高兴成这样了?”
子容转过头,把她拉到身边,“以前看别人操办觉得麻烦,现在到自己了,却是别样心情,巴不得越喜庆越好。”
雪晴往隔壁新院子方向望了望,“那边都备好了?”
“都备好了,我刚才还在门口望了望,爹娘办事,真没得说的,这么短短时间,竟整理的比哪家都好。”
雪晴一听,也来了精神,“我过去看看。”本来想要他陪着,怕被娘看到又要百般念叨,到嘴边的话,生生咽了回去。
顺手将手中铜盆塞给子容,一溜烟的去了隔壁院子。
为了他们成亲,陆掌柜又将另一边隔壁的院子盘了下来,仍是两院打通,怕他们两小新婚,脸薄不好意思,仍留着墙,修了拱门连着两边院子。又种上些花花树树的,将拱门半遮半掩,从这院望过去,尽看到花草山石,看不见那边院子情形。
虽然没开灯,就着月光能看得出到片挂满红缎灯笼,一片喜庆。
雪晴略转了圈,满心欢喜,挂记着去厨房熬粥,不敢多呆。
雪晴转过花丛,一个人影站在门前,着实吓了一跳,定眼一看,却是子容,拍着胸口,“人吓人,吓死人。”
子容往后望了望,没人注意到他们,“我想进去寻你的,刚到这门口就听见你往外走,只好在这儿等。”说着又看了看身后,压低声音,“你怎么就不晚点出来。”
“里面黑灯瞎火的,我在里面呆着做什么?”那边虽然到处布置的妥妥当当了,但终是没住人的,到处漆黑,还是有些让人害怕。
子容道:“再呆一会儿,我进去,不就不黑了?”
雪晴抬头见他神色有异,突然想到什么,瞬间涨红了脸,低骂了他一声,“不正经。”
子容撇着嘴笑了笑,“这些天,家里人来人往的,想找个安静的地方都难,今天好不容易抽空带你上山,却又碰了这担事。”虽然救人是义不容辞,但失了和雪晴难得的单独相处机会,还是有些遗憾。
雪晴笑着白了他一眼,推开他,“我还得去熬粥呢。”
子容跟在她后面,“我来吧。”
雪晴啐了他一口,“你还嫌没累着?”他铺子上的事要忙,染坊的事也不能完全放手,又得折腾婚事,从早到晚,跟个陀螺似的,没片刻空闲,是他才这么撑着,换个人早累趴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