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晴虽不知他这时候上山做什么,却也顺着他的话,向老妇人告了辞,“苏婆婆,那我们先走了。”
老妇人怕误了他们办事,一会儿天黑了,下山路难走,也不强留,扬了手,“快去吧,快去吧,路上小心啊。”
二人应了,子容又从车上拿了个小包,引着雪晴,顺着小路上了山。
等到了无人处,子容拖了雪晴的手,牵着她往山上爬。
雪晴望了望眼前陡路,刚才以为他是找借口,没想到还真来爬山,“我们现在上山做什么?”
子容指了指前面半山腰一片空地,“太阳上山下山的时候,站在那涯边上,下面全是云,太阳就象是踩在脚下,五颜六色的,可漂亮了。”
雪晴的手被他拽得紧紧的,脸上放了光,“你带我来就是为了看晚霞。”
“嗯,很久前就想带你来,一直没能得空。本来是想带你看日出的,不过这山上到了半夜太冷,怕冻坏了你,就看日落吧。”子容回头看了看她,神色温柔。
雪晴抿嘴一笑,没想到只知道埋头挣钱的他,居然还有这份浪漫。
两个人手牵着手,顺着山间小路,一路往山上爬,半路上,子容还顺手打了两只野鸡,到了山顶,就着山泉洗了,升火烧着,可以一边吃一边看晚霞。赏了美景,又填了肚子,一举两得。
攀上了那块平台,雪晴望了望远处,云漫雾绕,果然象是到了天上的感觉,顿时心旷神怡,丢开子容的手,走向崖边。
子容忙拉住,“那山崖下面深得很,别走得太边。”
雪晴到了这儿,哪肯不去看看下面,子容只得陪着她走到悬崖边上,紧紧握住她的手,丝毫不敢放松。
雪晴往下一望,两腿一软,头上一阵昏眩。
子容忙将她一把抱住,后退两步,“叫你不要去那么边,偏不信,头晕了吧。”
雪晴靠着他肩膀,揉着额头,“这山上来没多高,怎么这下面就这么深啊。”
子容将她放到一棵大树下,“这下面山谷,也没听说谁下去过,到底有多深也没人知道,一会儿太阳落山,你不必到崖边去,就在这儿坐着,四周景致,一点不会漏掉。”
雪晴依言在树下坐了,放眼望去,才发现,这树下地势比别处要高些,望得远,又不至于象刚才崖边一样,一眼望下去就头昏目眩。
子容提了那两只野鸡,走向山顶另一头就着山泉水杀剥野鸡。
雪晴一个人闲着没事,四处乱看,扭头见身后不远的草丛里,露出一只女人脚,吓得呼吸一窘,声音打了颤,“子容,子容,你快过来。”
子容听她叫得急,回头看了看,三步并两步的奔了回来,“怎么了?”
雪晴直勾勾的盯着草丛,指了指,“你看那儿。”
子容顺着她手指方向望了过去,一看之下,心里也一下‘咯噔’,他不怕死人,但这时间一个女人出现在这儿,的确诡异了些,回头交待雪晴,“你别乱动,我去看看。”
雪晴的心脏象要跳出胸膛,放开拽着他衣衫的手,点了点头,“小心些。”
子容吡嘴笑了,大不了,不就是一个死人吗,还会诈尸不成,不过这话,他怕吓到她,没说出来,‘嗯’了一声,走向草丛。
拨开草丛,竟是一个二十上下的年轻女子,双目紧闭,胸口尚在微微起伏,探了探鼻息,绕是这夏天天气,仍觉热得有些炙手,唤道:“姑娘。”
那女子也不应,他一连唤了几声,才听到地上轻“嗯。”了一声。
雪晴一个人坐在那儿害怕,也挨了过来,缩在子容身后,见了这副情形,略松了口气,“还活着。”
子容“嗯”了声,蹲下身,翻了翻女子眼皮,道:“还有救,我们快下山,寻个大夫。”
雪晴忙上前要扶女子,子容知道昏迷的人重,怕雪晴闪了腰,拦着她,“我来。”
也顾不得再看什么日落,拉起那女子背伏在背上,吩咐雪晴,“一会儿下山,你走我后头,小心些走,别摔着。”
“好,快走吧。”雪晴捡了他丢在地上的野鸡,帮他扶着那女子,往山下急走。
下了崖顶平台,山路窄陡,雪晴只得放了手,由着他一个人背着女子在前面走,她跟在后面不时的扶上一把,“你慢着点。”
“我没事,你自个小心。”子容走在前头,看见地上有树枝石头睡在路中间,不忘了踢开,省得雪晴一脚踩上去滑倒。
下到半山腰,女子幽幽醒来,鼻息间是陌生的男子味道,半睁开眼,见自己伏在一个男子宽阔的背上,斜了斜眼,入眼是一张如刀削斧劈出来,极英俊的侧脸,那眼黑得象一汪深不见底的深潭,她干裂的唇动了动,却发不出声音,眼皮又重重的合上。
到了山下,苏婆婆正赶着一帮在马车上跳上跳下的顽童,见他们这么快下了山,有些意外,再仔细一看,子容背上还背了个人,迎了上去,“这是谁啊?”
雪晴还想问苏婆婆认不认得这个女子呢,被苏婆婆一问,也有些懵,难道不是这附近的村民?
“我们在山上捡到的,不是你们这儿的人?”
苏婆婆又将女子看了看,摇了摇头,“不是我们这儿的。”一摸女子额头,“哎呀,好烫,发着烧呢。”
雪晴满腹疑惑,不是这附近的人,一个女子这时候上山做什么,“这儿有没有大夫?”
苏婆婆望了望前面一间茅草小院,“是有一个大夫,不过前天去京里走亲戚去了,说要明后日才能回来。”